是他太过自大了,各种意义上的。
这可不是他那个单纯依靠挥霍决心就能解决问题的世界啊。
Frisk正认真地反省自己,原本信心满满的气场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趋于萎靡,男孩对他的变化有些摸不着头脑,但也基本确定了这个看起来有些呆呆的孩子并不是那种满肚子花花肠子的家伙。
看那有些肮脏却说得上完整的衣着,很可能是刚刚流落到贫民窟,对什么事都一无所知的小孩。
想到这,男孩眼中那同病相怜的情绪又不由加深了几分。
“……我叫安河,这是我的妹妹,咲乐。”安河露出带着些许同情和安抚意味的微笑——似乎因为之前的那阵颠簸——他松开拉住Frisk的手,转而将咲乐脆弱的小脑袋小心护住,“从最开始上车看到你的时候,你就一直昏迷不醒,我们还担心你挺不过去了呢……能醒过来真是太好了。”
反省中的Frisk回过神来,艰难地咀嚼消化着这段话的内容。
所以他这是……被关心了吗?
就算还有着情感迟钝的后遗症,Frisk也无法忽视对方透露出的纯粹善意。如果他知道了贫民窟中交换姓名的意味,大抵会更受触动。
Frisk将手贴上心口,这颗年轻的心脏正在胸腔中欢喜地跃动,伴随着安河的话音持续分泌出某种暖融融的东西,让他无端想起了刚做好的奶油肉桂派,以至于连眼睛都变得酸涩起来,他用力抽了抽鼻子,忍住没哭。
世界告诉他,这是“感动”。
“嗯……谢谢。我叫Frisk。”他垂下头轻声回应着,过长的刘海遮住了他的大半张脸。
安河看不清对方的表情,那阵抽鼻子的声音却叫这好心的孩子着了慌。他有些无措地腾出一只手来,将这个看起来不过十来岁的小正太揽进自己怀里,咲乐眨眨眼,也配合地往边上挪了挪,刚好给Frisk空出一个不大的位置——好在两个孩子体型娇小,倒也不会太过为难已是少年的安河——初为兄长的安河一边轻轻拍打着Frisk的后背,一边用近似安抚妹妹的口气细声安慰他,似乎是将对方不合时宜的感动误当成了害怕的表现。
小小的脸颊隔着粗糙的布料贴上安河的胸膛,被放大的心跳声在他耳边律动——Frisk感到一阵迷茫,但他并没有挣扎,反而回抱住这对兄妹,作为人类本该有着相近的正常体温,他却依然莫名觉得这两个孩子更加更加温暖……嗯,非常适合一个大大的拥抱。
大概是为了安抚Frisk的情绪,安河语气平和地讲起了自己的故事。
其实并不是什么特别的经历——安河曾经的四口家庭在龙头战争中被撕扯得支离破碎,他带着唯一的妹妹在贫民窟中勉强生存,如果不是有着堪堪足以保命的异能力,他根本不能在那样艰难的环境中生存下来……
“异…能力?”Frisk突然睁开眼,金眸同对方相视,轻轻出声问道,“安河的异能力……是什么?”
安河连忙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左顾右盼一阵,见没人理会这边,才悄悄松了口气,示意Frisk附耳过来,极小声解释道:“……异能力是很少见的东西,要是被有心人听到就糟糕了,我听说还会被抓去做可怕的实验……”
Frisk抿起唇,表情变得凝重,微微点头表示理解。
世界并不是真正和平的,在和平的表象下有很多残忍的事情,他很早就明白了。
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