宰治会是多么奇妙的一个人类。
不过……反正也不会有交集。
就像安河说的那样,以后注意避让就是了。
他没有在太宰治的性格问题上纠结太久,毕竟眼下最要紧的可不是这个。
然而Frisk绝对想不到,在不久的将来,他不仅会和性格“一言难尽”的太宰治相遇,还会有一段长达两年的相处时光。
尾野常狐在白大褂的上衣口袋里一阵摸索,然后慢悠悠掏出那把因为有人作死直到现在还没用过的消音枪。
杀气……
Frisk握紧拳头,身体下意识绷紧,几乎是在对方掏枪瞬间就进入了备战状态。
这家伙是认真的。
“撒,来做选择题吧,友人A君——”尾野常狐似乎很喜欢笑盈盈地拉长了话讲,但这次,哪怕是拉长的声音中都不带一丝笑意,Frisk望着他的眼睛,
“是牺牲你一个,来救全车的孩子,还是保全你自己,弃他人性命于不顾呢——”
“如果是你的话,一定会选择前者吧。是的,原本就应该这样,完全没有悬念……”
“但是——”尾野常狐按住安河的脑袋,迫使他抬头和Frisk对视,“你的‘朋友’肯定也说过吧,绝对不要死了,无论如何都要活下去什么的……”
“因为他根本不是什么英雄,只是个超级自私又超级害怕寂寞的胆小鬼啊——”
“尾野常狐你闭嘴——”
被触及心理禁区的安河瞳孔瞬间紧缩,周身气场在极短时间内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女孩的身体开始向某种未知的存在转变,仿佛沉睡中的野兽蓦然惊醒。
然而没等他发泄那股愤怒的情绪,就感觉大脑一阵剧烈的刺痛,直接失去了意识。
尾野常狐将手从他头上挪开,女孩的身形在一阵扭转拉长后,变化作身着纯白衣服的青年模样,两个黑衣打手立即上前,行动迅速地将昏迷的青年带离现场。
“……安河没事吧。”
尽管理智告诉Frisk对方不会有事,但他依旧忍不住多问了一句。
——他们是朋友不是吗。
“他不是安河。”
尾野常狐淡淡道,没有直接回答。
从一开始,Frisk就没有在他眼中看到任何波澜,无论是被人用枪指着脑袋威胁,还是和他的那番问答,抑或是在刚才安河差点失控——一切就像这个男人计划好的一样,无法勾起他的半分兴趣。
“真狂妄啊……”
Frisk喃喃着向前走去,这群孩子在几个稍年长的领头羊引导下,竟然十分自发地让出一条路来。他分明正视前方,却能清晰感觉到那些渴望生存的目光直直投射在自己的背上。
沉得让人迈不动脚……
这就是生命的重量。
“独自活着,或是独自死去。”
以身饲虎,还是化身为狼。
少年独身一人站在虎狼与羔羊之间,他停住脚步。
都不是他想做出的选择啊。
“抱歉了,尾野常狐先生。”
少年摊开双手,眯起眼露出一个和常狐相似却本质不同的狡黠微笑。
“我才不做什么选择题呢。”
【*心脏在激烈跳动,灵魂在浴火焚烧——你突然有些想吃奶油肉桂派了。】
“因为……如果真的能这么轻易做出这种侮辱生命的选择的话,我的‘朋友’可是会对我大失所望的。”
【*奶油肉桂派的气息包裹着你,多么温暖的拥抱啊……你感觉充满了决心。】
“是啊……哈哈哈,也对,你就是这样贪心的一个孩子啊。”尾野常狐低头闷笑,肩膀微微颤抖,举枪的手却稳得出奇。
“这就是你的选择……吗。”再抬头时,他仿佛已经在看一个,不,一群死人。
“无人生还,也是不错的结局。”在他背后,密密簇簇的黑色枪口指向车内,吞噬了月光。
【*我会保护你的,孩子。】
“开枪。”
尾野常狐面无表情地扣动扳机,子弹准确无误地飞向正中间的少年心口。
齐刷刷响起的枪声中,无数子弹紧随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