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会傻到立刻对他动手。
张浚刚至府门,张俊却是迎上前来,向他道:“相公,官家要亲征之举,恐其中自有深意,请相公谨慎。”
“哦?”
“相公负川陕重任,财权人权皆有,况且手绾兵符,指挥提调数十万西军劲旅,如此责任,不可轻率而放弃。”
张浚摇头叹道:“我何尝不知陛下要亲征,其中亦有夺权之意。然而,我们做臣子的,难道能和陛下相抗?”
一时间两人相对无言,半响过后,张俊方道:“我与你相交莫逆,你以腹心待我,是以刚刚如此说话。其实若是陛下当真奋勇,克复山河指日可期,做臣子的还能有什么二心不成。”
张浚连连点头,却仍是愁道:“却不知道如何给扬州禀报,不论如何,天无二日,两位陛下如何相处,却愁死我了。”
“若是此处的陛下愿为太乙宫主,岂不更好?”
虽然白日当空,光线明亮,张俊此时的脸色,却是有些阴森。
“不可。陛下当日北狩,虽有处置不当失之柔弱之处,却仍然是太上嫡子,名正言顺。若是行此逆臣之事,天下人如何看咱们?扬州又如何以威德大义制御天下!如此一来,岂不是亲者痛,仇者快!”
张俊不敢置答,半响过后,方道:“只是咱们……唉,我总觉此事有负扬州所托。”
张浚神色严峻,道:“二帝不相争,臣子皆效命,天下事还有希望。我看这里的意思,也不是要争,只是人皆善变,将来若有反复,方是咱们力争的时候。”
“对!若是官家待扬州不公,虽然他是嫡长,咱们也要力争。”
“正是此理。”
两人计较已定,却是回府各自修书,至于如何对赵构陈明此事,侧重的角度是否不同,那就不足为外人道了。
沈拓驾临陕西一事,瞬息间传遍天下。金人原本还欲遮掩此事,一面在河东河北加大搜索,一面派人在草原各部中大许好处,期望各部能与金兵一起进击乞颜部合不勒,以弄清沈拓是否还在蒙古部中。
只是合不勒得了沈拓十六字决,原本含糊不清的草原部落的骑兵游战法,竟立时变的层次分明,有章有法。十万各族联军深入草原,粮道漫长,屡被袭扰,想寻着合不勒主力决战,却是踪影不见。想烧杀抢掠一下,以损伤乞颜部的实力,却连一顶蒙古帐篷也没有见着。
如此一来,金兵被拖的苦不堪言,再加上要对宋朝用兵,种种器械人员俱有不足之处,没奈何,却只得由吴乞买主动低头,派了使者向合不勒宣诏,以示既往不咎。
合不勒已经得了诺大好处,继续和金人斗下去也有些吃力,当即便受诏领命,表示不再与上国对抗。
至于使者问起沈拓一事,合不勒却是光棍,直接道:“蒙古人没有出卖朋友的习惯。”
第二卷 身返故国(9)
他如此强项,金国上下虽恨的牙痒痒,却也是无计可设。正头疼间,却由陕西传来沈拓北狩归来消息,而且自张浚后,吴敏等朝中文官大员也到了泾州,亲自证实。
如此一来,金国上下立时颜面无光。原本就决定要对东南动手,却是立刻加快了脚步。
宗瀚原本年老多病,不欲多到南方受热,此时却也无法,在与蒙古人和约初定之时,便带了几万女真精锐南下。
他也不同兀术合兵一处,直接自山东南下,至准东,大破宋天长军,兵临扬州。江准制置使刘光世领大军前往迎敌,他却是中兴四将中最无能无用的一个,一将无能害死三军,刘部大军尚且没有与金兵交战,便已经全被溃败,刘光世只带了几百亲兵,狠狈逃回扬州。
前线如此溃败,扬州城内却仍然是歌舞升平。
宰相汪伯彦、黄潜善兀自带着高僧说法,前线军报频传,城内百姓四散而逃,凡有请示者,他们都只道:“不要怕,已有举措应对。”
官员如此,赵构却也是过得一天算一天。自传来兄长返回陕西一事,他便日日头疼,哪里顾得上前方战事如何。
这一夜多饮两杯,正自睡的香甜,凌晨时分,却被内待省押班康履推醒。
他极为恼怒,盯着康履叫骂道:“怎么了,连你也不当朕是皇帝了?”
康履额头大汗淋漓,知道皇帝最近心烦,因很多文武大臣并不等他同意,就到泾州参拜其兄而很是恼怒。
最近几天,已经有好多名内侍因为此事,被赵构下令杀死。
他不敢怠慢,连忙答道:“官家,臣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