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将亲兵见势不妙,急忙上前来阻挡,却被他一一挑刺而死,那金将心胆俱裂,急忙调转马头,向着身后旷野逃窜,杨再兴眼见得敌将就要逃走,见对方衣着华丽,显然不是寻常将领,当下将心一横,手中铁矛用力一挥,却是正扎在敌将背后。
这一矛战场上各人却是看的分明,当下两军一起呐喊,宋军是兴奋之极,而金兵却是沮丧惶怕。
杨再兴也不理会,拔出佩刀,将几个拦路的金兵杀散,冲到那落马敌将尸体旁边,落马去翻转尸身,却也在马头看到漆牌,将手一伸,却见上面写着:“忒母孛茔撒马”字样。
他心中狂喜,一刀将敌将首级朵下,放在自己革囊之中,然后捡起铁矛,上马杀回。
此时金兵已经大乱,主将被杀,还有不少军官也当场战死,已经没有人能够指挥。宋军诸将杀的兴起,迎回杨再兴身边,向他问道:“杨将军,不如将这一队金兵全数杀光,然后再走?”杨再兴扫视战场,只见金兵死伤已经三四百人,不过尚有六七百人顽抗,而宋军在社短短交战中,就有数十人或死或伤,若是再战下去,纵是得胜,也需胜时良久。
当下摇头道:“命兄弟们缓缓靠拢,将身边地敌人杀退后,咱们就立刻撤退,耽搁久了,敌人大部赶到,不是好事。”见众将面露遗憾之色,杨再兴大笑道:“此战已经赚的足够,他举起撒八人头,向各人又道:“阵斩敌万夫长,还有什么说的!”
第一百五十一章 唯死战耳
远方天际的一轮红日已经沉下,苍茫夜色即将笼罩大地,借着一缕微光,各人看的分明,一颗血肉模糊的人头,正豹眼环睁,狞视前方。当年宗瀚入侵江南,撒八也是他阵下大将,背麾军士有不少人都隔的老远看过此人,这时候看的分明,却不是他是谁。
当下各人都是面露喜色,一起欢呼大叫,其余将士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却也是一起相随而叫。
宋军士气大振,金骑气沮,几百宋兵刀光矛影闪烁,一时将敌人隔开,杨再兴等人一声令下,各人也不顾天色已晚,根本看不清目标,只胡乱又射出几十箭,对面仿佛也有人惨叫落地,天色灰暗,金兵失了主将,士气暴跌,根本不敢再追,宋军一路奔驰,又迅速脱离战场。
此后虽然马力疲乏,将士们也很劳累,杨再兴却是不敢让部下歇息,一夜疾驰狂奔,只有在马力实在不足支撑时,才略做停歇,这样一直奔驰到东方的天际发白,算算脚程,最少也进了临颖县地界,已经是颖昌府的范围,属于宋军的控制区,各人这才放下心来,放缓马力,只让战马小跑前行,隔不多远,便看到十几个宋军侦骑,在朝阳之下,远远的向着这边疾驰而来。
杨再兴松了一口大气,连续几天高强度的奔驰做战,普通士兵劳累的只是身体,而他身为主将,需得临机决断,关系到整个战役的判断成败,关系到几百个兄弟手足的生死,往往在决断的那一瞬间,他并没有犹豫,而到得事后,却总是觉得后悔。
到得此时,他方才明白,身为一个主将。在没有依靠,而所有人都依靠你的时候,心里负担的压力,有多么的让人难以接受。而在那样的压力环境下,还能做出最正确,也是最明智判断与决定的将军,才有可能成为一代名将。
带着此行成功地轻松,与对岳飞历年为主帅战绩的佩服。几天戎马生涯似乎与往日不同,却又远远不同与往日的杨再兴,神情既是轻松,又颇复杂。
在与宋军侦骑接上头后,他下令所有的背危士兵就在当地驻军的军营中休息,等战马人力都恢复正常后,再去中军营中会合报道。
他自己带着王刚、高林、王兰等将佐,并不休息,而是直接往颖昌府的岳飞主帅大营赶去。响午时分时,城中已经接到他赶回的消息。
岳云护送钦使回来。知道杨再兴赶回,竟是亲自到颖昌城门来迎。
杨再兴今次承担的任务,他也曾多次经历。其间辛苦与生死一线,岳云自然是心知肚明,看到杨再兴虽然是神情兴奋,眉眼间却是掩饰不住地疲惫,岳云纵骑上前,猛拍杨再兴的后背。
两个人年纪与地位相差甚远,而此时此刻,却是一切话语都无需多说,一切话语,也显的那么多余。
杨再兴只觉眉眼酸热。差点落下泪来。他勉强忍住,向着岳云拱手道:“统制亲自来迎,末将怎么敢当。”岳云心性粗豪,也看不出杨再兴神色异常,只是又拍着他肩头笑道:“你此番过去,必定立下诺大战功,你现下是我背危的人,你立功就是给我添光彩,迎你一迎。又走折了腿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