砸啊……”
“闭嘴!”
砸了一地碎瓷片的美妇身着华美的十二单,容貌也十分美丽,然而此时却露出了宛如般若鬼面般狰狞的神色:“这里用得着你说话?本御是国主的正妻,嫁前也是一国姬君,什么不能砸——”
“是、是的、夫人。”
女侍被她的神色吓得不敢多话,瑟缩着跪伏在屋角。她心中暗暗叫苦:
怪不得黑斐国随嫁的女侍都不来劝,偏叫自己强出头。这位夫人的脾气真是坏极了,不要说和以前那位夫人比了,就连寻常人家的女儿也没有这样骄纵傲慢的呀!
“呵。”
那位夫人发出了这样的一声冷哼。但值得庆幸的是,这通坏脾气到这里终究是暂时消停了,她的情绪也镇定了下来:“你退下吧——把地上弄干净点。”
呼。
听到夫人指挥自己去清扫地上破碎的瓷片,女侍连忙如得大赦般去取簸箕。而在将地板上的碎瓷扫净后,夫人就让她‘回该去的地方,不要来扰人心绪’了。
真倒霉!
这位可怜的女侍想道。
“夫人连你也赶出来了吗?”
在垂头丧气地走出院门时,她撞到了另外一个同样是服侍夫人的女侍。那位女侍看见就连她也被驱赶了出来,不由有些惊讶:“难道你就这样把夫人留在室内了?”
“她砸了很多瓷器。”
这位胆小的女侍遇到了相熟的人,立刻哭诉起来:“夫人甚至说要划烂我的脸!我的脸有什么好划的,我本已是那样丑陋……”
正在她哭哭啼啼时,耳中却忽然听到了隐约的鸟类振翅声,不由有些奇怪:这地方怎么会有能扇起如此声响的鸟呢?但偶尔有鹰掠过天守阁上空似乎也不是什么惊奇的事,无论是她还是正手忙脚乱安慰着她的女侍都没有太在意。
实际上,若非是为人所饲养,极少会有鹰飞到天守阁附近。然而鸟不飞来,人却未必;而这所有人中,需要让身为国主正妻的藤原氏夫人屏退左右相见的,则只有一种。
“拜见夫人。”
从阴影中脱出的人声音嘶哑,浑身都裹在黑色的袍子里,仿佛一只报丧的乌鸦。
乌鸦本就已是一种叫人恐惧厌恶的鸟,而在某个意义上,这忽然出现之人更要比乌鸦可怕得多。端坐在和室中的年轻夫人按理说应该惊慌失措,然而她却无动于衷。
“现在连你也称呼我为夫人了。”
她似乎有些怨怼地这样说道:“我以为,至少你不会……”
剩下的话她没有说出口,只是用那双美丽而多情的眼睛注视着跪在她面前之人。但令她有些失望的是:他一言不发。
“玄鬼。”
最后她只能略显苍白地微笑起来:“看来现在我只能是‘出身藤原氏的夫人’了,对不对?”
这是一个脆弱得仿佛要落泪般的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