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常跳的那种艳舞,而是类似于《雨中曲》这种歌舞片里的轻快舞蹈。当然,还是免不了有股妖媚的味道。
他把伞合上放在腰部,对她暧昧一笑,突然把伞展开,她没看懂只觉得很好玩。他就知道她没看懂,只是喜欢看她傻笑的样子。
可能是因为他的表演太精彩,吸引了很多过路的人,生意一下子好起来。她看他忙不过来就跑出去帮他,不顾他的反对硬是陪他站在雪里。
雪渐渐小了,灰色的天更加深沉,在这深沉的天幕下,一对平凡的情侣缩在路灯旁兴奋地数着一天的收入。
“四百五十六、四百五十七……五百。扣掉成本,今天我们赚了3百多。”唐一路故意抬高音调对白可说。看着白可开心的样子,他的那点心酸也平复了。
收摊的时候,旧书摊主的女儿刚巧过来。那是个瘦小的黑人女孩,看到他们摆在外面的糖果非常喜欢。白可注意到小孩子渴望的眼神,悄悄问唐一路可不可以把剩下的一包糖送给她。唐一路点头。她抱着糖果跑到女孩子面前递给她,女孩惊喜地接过。她爸爸要给她钱被她拒绝了,她说:“这是给孩子的圣诞礼物。”
孩子的爸爸从旧书里拿出一本装帧精美的书送给她说:“这也是给孩子的圣诞礼物。”
她露出比小女孩还欣喜的表情,双手接过。
回家的路上她来来回回把书翻了几遍,唐一路探头看了眼封面,是泰戈尔的《飞鸟集》。这种书像中国的鲁迅全集一样,到处都有卖,却很少见有人买。在这个忙碌的社会,已经没有多少人会看这种纯文学的诗集了。
“你认字吗。”他问。据他所知,她来美国以后到处流浪,应该没机会接受教育。
“我爸爸在我很小的时候就教过我英文,在美国我也学了很多,说话、写信都没问题。”她说。
“不错不错,很上进。”他拍拍她的头。
她的目光暗了一下,马上掩饰过去说:“你呢,你上学的时候成绩好不好?”
“不能说好,应该是很出色。不过我放弃了上大学的机会。”他说。
“你没有上大学?”
“我没跟你说过吗?”
“没有。你从来没和我说过你以前的事。”
“是吗,那你也没问过。”他微微责怪地看着她说,“对我这么不关心。”
“我只是觉得……”她小声说,“我喜欢的是现在的你,你的过去怎样并不会影响我喜欢你。”
她说完回过头,却看到他站在刚刚的地方没有动。“你在想什么?”她问。
他耸了耸肩,走她身边笑着说:“我太爷爷是第一批来美国的华工,上个世纪著名的美国大铁路就是他们修建的。后来他把全家接到美国定居,躲过了战争。然后有了我爸爸,然后有了我。不过我爸妈在我七岁的时候就死了,我被一个北京来的中国家庭收养。”
“你是被收养的?”白可惊讶。
“是,”他望着天空说,“那时候文革还没有结束,他们滞留在美国一住就是十年,直到我十六岁,他们尽完抚养我的义务就回国了。”
“你为什么没有跟他们一起走?”
“走?去中国吗?”他笑着摇头道,“中国并不适合我。虽然我有华人的血统,但不管是生活习惯还是文化形态上都更趋近于美国。”
“那你为什么放弃上大学的机会?”
“没有钱。我养父母走的时候,我没拿他们一分钱。上高中的钱一部分是奖学金,一部分是我自己赚的。我发现挣钱更适合我,所以不想浪费时间考什么大学。”
“可是以你的条件,可以找到更好的工作,为什么你要做……”
“脱衣舞男?”他玩世不恭地说,“上帝给了我有这么好的条件为什么不利用,靠身体吃饭也是要有本钱的。”他说到后面语气变成自嘲。白可担忧地看着他,他沉默一阵,继续说道:“白可,有很多事情你想不到,想到了也不会懂。不知道才是最好的。唉,要不遇见你,我可能真的哪天就醉死在街上了。你……也算是救了我一命。”
“救了你一命?可是你身体一直都很好啊?”白可纳闷地说。
说话间他们已经走到公寓楼下。唐一路无奈地摇着头道:“白可啊白可,有时候我真怀疑你智商有多高,你问的很多问题都很……喂,站在那干什么?”他已经走到楼道里,回身却见她还站在铁门那发呆。
“没什么。”她怏怏不乐地走进来。
回到家后,他和她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