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就不要在他习惯了独来独往的时候突然又要把他送进温室里头重头再来。季杨杨不是方栩栩那种在蜜罐里长大、仿佛被全天下人疼爱着成长的小花朵,他是自己一个人沉默长成的寒松,他已经习惯了给自己做决定,姥姥姥爷和舅舅也从来都尊重他。但这种现状现在就要被衣锦还乡的季区长彻头彻尾地改变,凭什么呢?就凭他是区长?就凭他说一不二,所以全家人都得听他的?
他这威风出在办公室里,季杨杨没资格也轮不着他管,但他的官威要是在家里耍,那可是太逗啦!这家里除了他妈这个大贤妻以外还有人听他的话吗?
他简直觉得他爸太可笑,太荒唐了。从他爸妈回来以后,发生的一系列事情都给季杨杨一种荒诞感。
——我是谁?我自己还是别人的孩子?我去哪里需要向别人报备吗?如果我的父母付出的并不多,那他们怎么能要求超出付出的回报呢?如果我并不想为他们付出,更不需要他们回报我,那又为什么他们非要逼迫我接受他们的回报?这是否是变相地索取我的付出呢?
仔细想想,从他们两个远走赴任以后,季杨杨头上基本没有人能管住他,他也不需要向任何人报备自己的行踪。
除了……除了去年一段时间,因为一些意外情况他感受到了那种被人管制不得自由的感觉,但是现在,他又潇洒一身了,又凭什么重新给自己套个笼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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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方家陷入忙碌中,大人和小孩到处乱走,什么事都乱哄哄的。
只有方栩栩,一大早就穿戴整齐。全家因为厕所鸡飞狗跳的时候,只有她一身轻松地坐在餐桌边吃早饭。
一边啃油条一边欣赏闹剧,她喝了最后一口豆浆,放下碗,对着面对灶台忙碌的童文洁喊了声:“妈,我吃完了,先走了啊。”
“啊,啊?”童文洁探出头来,“不是,你这就走了?这么早?我们还打算开车送你们去上学呢?”
“我可不愿意等他们,”方栩栩拿起一旁的书包背上,“看他们这架势总感觉要迟到。再说了,五个人怎么坐在一辆车上啊。”
“是哈,妈都忘了这个问题。”童文洁讪讪道,她解下围裙走出来,“那行,那你好了就先走。公交卡带了吧?今天好好学习啊,在学校看着点磊儿,交给你哥我总觉得不放心。”
“知道啦。”栩栩答应下来,系着帆布鞋的鞋带,系好以后站起来,冲刚从卫生间出来的方圆打了声招呼:“爸,我先走了啊。”
“哎,这么早啊。”方圆意外,然后说,“那成吧,路上小心啊。”
栩栩最后和妈妈抱了下,打开门上学去了。
到学校的时候还挺早的,她还看到不少一看就是高一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