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紧闭的房门,待书房里传来外公任立人苍老却不适威压的嗓音,秦野才轻轻推开房门,抬脚步进书房。
不同以往,任老并没坐在坐在书桌前品读字字奥义的古籍,而是手提狼毫毛笔佝身书桌前,似是练习术法。
“外公,”
秦野缓步走到书桌前,朝任立人躬身一鞠,笑道:“小舅说您找我?”
佝偻着脊背提笔练字的任立人,只斜瞥秦野一眼,微微点点头,却没言语,只顾将语出《管子——牧民》的“仓廪实则知礼节,衣食足则知荣辱”最后一辱字,提笔篆于宣纸,才挺直脊背,挽手将狼毫毛笔轻搁在砚台。
摘下鼻梁上的老花眼镜,任立人看着宣纸上的古人名言,转眼轻瞥拂手站在一旁的秦野,淡淡道:“此言出于何处!”
秦野敛色,郑重答道:“春秋,管仲,牧民!”
“坐吧!”
任立人眯眼打量秦野,捋须颔首,缓缓坐下,抬手点指书桌前的靠椅,示意秦野坐下。
待秦野依言坐下,任立人才眯眼端详秦野,缓缓道:“你打算怎么处理因你而挑起的和谷家,周家的间隙!”
“……”
秦野闻言微微一怔,嘴角微不可查的抽动两下,心说在燕京真是什么事都瞒不过外公,敛色稍作斟酌,才道:“外孙想听听您老的意见?”
“噢?”
任立人捋须笑笑,浑浊的老眼夹着丝莫测的笑,良久才静静对上秦野深邃的黑眸,缓缓道:“燕京谷、周两家的深厚人脉,不是燕京李家、云滇陈家那般小家族可比拟!”
“陈,李两家对你来说,只是练手!”
“谷、周两家考究的是你精准谋划!”
说着,任立人缓缓拿起桌上的老花眼镜,戴在鼻梁上,然后静静打量闻言拧眉沉思的秦野,笑了笑:“你有几成把握完胜?”
沉思良久,秦野才抬头看着微笑不语的任立人,皱皱眉头,敛色答道:“不足五成!”
任立人听得呵呵一笑,推推鼻梁上的老花镜,缓缓道:“再给你一月时间,几成?”
“七成!”
秦野抽动嘴角,露出一丝淡淡的笑。
“七成,”
任立人闻言推推老花眼镜,看着秦野笑着摇摇头:“不够!”
“是不够!”
秦野闻言挠头朝静静打量他的任立人报以羞赧一笑,旋即咧嘴憨笑道:“外公的意思是让我忍!”
“是也不是!”
任立人笑着摇摇头,给出秦野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秦野闻言紧皱眉头,低头揣摩任立人话里的味道,喃喃自语:“是,是什么,不是,是什么!”
“兵者诡道也!”
正当秦野低头沉思时,只听任立人慢条细理的缓缓道:“自古兵家圣贤,临战时谁都不能确保有十成胜算!”
“临战,讲究天时地利人和!你有任、秋、燕、沈四家作支撑,占尽天时地利人和,胜算却只有七成!”
“外公!”
秦野闻言抬头,迎上任立人和荀的目光,挠头憨笑道:“外孙说的七成胜算,是仅凭我一己之力!”
“……”
任立人浑浊的老眼眯成一条缝,静静端详咧嘴憨笑的秦野,良久,缓缓起身,朝紧跟起身的秦野挥挥手,示意秦野先离开书房。
等秦野朝他微微躬身,转身缓步走出书房,任立人才提起砚台上的狼毫毛笔,揭开上头宣纸,提笔篆道:“心有猛虎,细嗅蔷薇!”此八字,笔力苍劲,力透纸背!
提手收势,任立人眯眼看着紧闭的房门,老怀甚慰的笑了笑,呢喃道:“不过月余,老夫这外孙竟将我们几个老骨头的本领,全都学去!”
“当真是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呐!”
“难为我那亲家,忍一时之忍,养你六年不驯桀骜,换你一朝内敛跋扈!”
离开书房,秦野并没着急去客厅,而是在靠近院落窗户的走廊上闷头抽烟,寻思着任老找他来,难道只为问他如何处理谷、周两家的间隙?
在秦野看来,他和周勃朽谷俊松两人因仇淑瑶、温倾城所引发的间隙,似乎并没上升到家族冲突中去。
但任老却特意将他喊来军区大院,问他如何处理和两家的间隙!
这就让秦野有点云里雾里。
毕竟,在月余前外公已经因为他跑去大不列颠的事训教过他!
再有,在针对燕京李家和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