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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礼大臣宣读诏书任命主考之后,校武便在一阵隆隆鼓声宣告开始。
须发雪白一领绣金黑丝斗篷的主考官上将军蒙骜霍然站起,大步走到前出三丈的中央司令台捧起一口铜锈班驳的青铜剑肃然高声道:“蒙骜受命穆公剑,职司武考,任何一方不遵号令或滋事干扰,立斩不赦!”武校不若文考,历来法度森严,然却也从来没有请出过只有大军征伐才斟酌赐予大将的穆公剑。国人未免一阵哄嗡议论,顿时觉得这场校武定是非同寻常,纷纷揣摩间便听蒙骜又道:“校武两考:一为涉兵见识,二为武技体魄。应考三公子入场——”
六面战鼓隆隆响起,三骑从南面入口飞驰进场。到得司令台前骤然勒马,三匹骏马嘶鸣咆哮间一齐人立而起,满场人众便是一声喝彩。三公子利落下马大步走到蒙骜案前做礼报名,蒙骜一指右手三张长案,三公子便各自赳赳到案前肃然伫立。
蒙骜苍老的声音回荡起来:“虑及公子正在少学,涉兵见识由老夫军务小司马执考,可相互应对以明涉猎,亦可相互辩驳以明见识;三问错其二,一考告罢;应对辩驳若多,老夫令行禁止!三公子明白否?”
“明白!”
“好!第一场公子腾——”
“嬴腾在!”排在第一案的年轻公子赳赳三步,恰恰站在了草席中间的白圈中。他是三公子中惟一年及加冠且已经从军者,一身甲胄一领斗篷分外的英武干练,便是这掐尺等寸的三步到圈,立即便知绝非庸常士卒。几乎与此同时,蒙骜大案后走出一人,身着司马软甲,头盔上却垂下一方厚厚黑布遮住了面容,站到大案前便有一个清亮而不失铿锵的声音在场中响起:“本司马奉命执考,公子腾应对。”
“嗨!”
“第一问,三代以来,传世兵书几何?”
“五部:《太公兵法》、《孙子兵法》、《吴子兵法》、《孙膑兵法》、《司马法》!”
“第二问,成而毁之者,兵书几何?”
“……”公子腾愣怔片刻忿忿道,“既已毁之,人何知之?无对!”
“两公子可有对?”蒙面者的清亮声音似乎有些笑意。
“成蛟有对:范蠡兵书成而毁,赵武灵王兵书成而毁,信陵君兵书成而毁!”
“可见有对。”清亮声音悠然道,“第三问,当年戎狄攻占镐京,晋齐鲁皆五千乘之大诸侯,周平王何以舍近求远,千里迢迢深入陇西,搬我秦族东来与戎狄大战?”
“……”公子腾又是愣怔忿忿然,“陈年老账,与兵事何干?无对!”
清亮声音似乎微微冷笑:“与将士也许无干,与君王却是有关也。”肃立台后的蒙骜沉着脸淡淡一挥手:“公子腾考罢,退场。”有备而来的公子腾大觉窝火,对着蒙骜便嚷:“校武不校武!只这般三言两语聒噪算甚?校武!武场见分晓!”蒙骜冷冷一笑:“公子少安毋躁。选储君并非选锐士,知道么?退场!”公子腾看看蒙骜案上那口铜锈班驳的穆公剑,咳的一声便脚步腾腾地砸出了场外。
“公子成蛟应对。”
“成蛟在!”
“第一问:自有华夏,最早大战为何战?”
“成蛟有对:炎黄二帝阪泉大战。其时黄帝族人势长大河之南,炎帝族人势长大江之北,两大势力碰撞于河内阪泉之地,因而大战。黄帝胜而炎帝败,华夏大地始得一统。”
“第二问:春秋四百年,何战最大?”
“成蛟有对:春秋车战,晋楚城濮之战最大。时为周襄王二十年,晋文公五年,楚成王四十年。其时楚为霸主,出动兵车万乘有余,联兵陈蔡曹卫四国。晋国出兵车六千余乘,联兵秦宋滕三国。楚军大败,晋国称霸天下。此战之特异,在于首开车战以弱胜强之先河!”
“第三问:乐毅灭齐,挟万钧之力而六年不下即墨,因由何在?”
“成蛟有对:六年不下即墨,乃乐毅义兵也,非战力不逮也!若乐毅不遭罢黜,田单必降无疑!奈何阴差阳错而使竖子成名,义兵之悲也!”
“敢问公子,何谓义兵?天下曾有兵而义者乎?”
“圣王之兵,载道载义。宣而战,战而阵,不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