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那人突然站定了下来,梓谣的心就跟着怦怦跳起来,暗想:怎么没有听夏兰秋的话,贸贸然就跟着一个陌生人出来了?却听那人低声道:“小姐,我只能送你到这儿了,我的身份不能曝光。”
梓谣点点头,看着前面漆黑的大海,没有一点光,仿佛一头猛兽张着的巨大的口。她深吸了一口气,一步一步往黑暗中走去。
她走得很慢,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却听见呼呼的风声里夹杂着粗重的喘息声。她手心里全是冷汗,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几步上前,就看见一个黑影靠墙瘫坐在地上,伴随着粗重的喘息声似在说着什么。梓谣离得近了,才听清他在一遍一遍地说着:“help,help……”
是个洋人。
她正想着要怎么救他,就听见远处传来说话声,是东莱语,听不懂说的是什么。梓谣心里一慌,赶紧往回走,只听黑暗中嗤啦一声响,那瘫坐在地上的人拽住了她的旗袍。梓谣一踉跄,赶紧从他手中将旗袍下摆夺了过来,正要往回走,却有雪亮的两束光照了过来。一个声音喝道:“是谁在那里?”
梓谣认出了是夏兰秋的声音,心头一松,哭道:“是我,我来找你,却在这里碰到个死人,吓死我了!”
夏兰秋几步走过来,将她搂进怀里,安慰道:“别怕,别怕!”
梓谣只缩在他怀里哭。夏兰秋看着德川道:“德川先生,我们明天再谈,我太太胆小,我怕她被吓坏了。”
德川皮笑肉不笑:“我记得华夏有句古话,叫做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我们这么有诚意,夏桑怎么一再地推脱呢?”
这个时候,梓谣便明白夏兰秋是真的脱不了身了,纵然他有通天的本事,到这艘游轮上来,只怕也是用的假身份,现在敌众我寡,除了虚以委蛇,也别无他法。
德川又道:“我知道夏桑喜欢速战速决,夏桑应该知道这次合作是互惠互利的,贵国根本不具备这样的技术,这对双方都有益的事情夏桑为什么要拒绝呢?”
夏兰秋道:“德川先生,说句不怕你见笑的话,我们家根本就轮不到我做主,这件事我还要请示老爷子之后才能做决定。”
德川道:“这么好的事,我想夏老爷子一定会同意的,你只不过是代他签个字而已。”他这么说着,他身后跟着的几个人就拿出枪来,逆光下看不真切,梓谣只听到子弹上膛的声音。
她脑子里瞬间一片空白,她只知道,现在自己和他是同一根绳上的蚂蚱,夏兰秋若是死了,自己也上不了岸。想到这里,梓谣突然不管不顾地尖叫起来,楼道里很快就有了脚步声,一个男人用法语叫着:“出了什么事?谁在外面?”
德川脸上满是恼怒,不过还是下令手下将枪收了起来。
梓谣飞快地用法语道:“我睡不着,跟先生出来散步,突然看到这里有个死人!”其实那个人根本还没有死。
十几个人赶过来,为首的是一个法国男人,迎面看着德川他们,用生涩的华文道:“怎么回事?谁杀了人?”雪亮的电筒光打过去,梓谣这才看清了,地上的那个就是今天赌局上的那个洋人,他被人用手指捏断了喉骨,却还没有断气,看见来人想要说什么,突然头一歪,就这么无声无息地死了。
梓谣浑身发僵,声音都在颤抖:“达令,我害怕,我们回去。”
夏兰秋抬手帮她擦了擦眼泪,指尖冰凉,说道:“乖,我们回去!”说着他向那为首的法国人欠了欠身,拥着梓谣往里走去,德川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夏桑……”夏兰秋似没听到,脚步不停。
一直到进了房间,梓谣才松了一口气,夏兰秋看着她有些血迹的裙摆,拿出纸笔写了一句:“快换衣服,我们马上走!”
梓谣知道现在情势危急,赶紧去换衣服,奈何箱子里不是旗袍就是裙子,她挑了一套便于行动的粉色斜襟上衣和及膝短裙,外面裹了披肩,跟着夏兰秋出去。临出门前忽然生出急智,将卫生间的浴缸水龙头打开了,哗哗的水声流出来。
在梓谣换衣服的时候,夏兰秋一直在摆弄着一个小小的时钟。
两人出门进了船上的员工楼道,就见那戴着礼帽的人等在那里,将一只书本大小的皮箱交给了夏兰秋:“都安排好了,船在十分钟之后会有一个短暂的停顿,之后返航。下去之后只要向东游大约两千米,有一个小岛,黑暗中不会被发现,明天早上就会有人来接。”夏兰秋点点头,拉着梓谣快步下了楼。
此时他们房间的门外德川和那个法国男人各带着一帮人在敲门,里面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