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过去第九天,学校组织我们全体学生同去大队部,参加村里统一举行的集体追悼会,那时的我,个头矮小,总是站在队伍头一排。大家都胸戴纸白花,表情肃穆凝重。全国的追悼会开始后,大队喇叭响起沉闷的哀乐,在场的每个人都低头默哀,不大一会儿,天空中飘落起细雨,大家心理难受到了极点,泪水和着雨水挂满了所有人的脸颊,出于对毛主席他老人家的热爱,我们这帮孩子也随着大人们一起抽泣,因为他是那个年代我们在学校里唯一听得最多最熟的名字。
迄今为止,我还能大段大段背诵毛主席语录和毛泽东诗词,因为那时村里没有更多的课外书,唯一看到的就是家里和学校到处码放的红宝书。
临近晚上,我们村里的几个小伙伴,相邀去镇上的扎花厂看电视录像,当时的村里人谁也没有见过电视机,唯一传播消息最快的渠道就是村里高高在上的大喇叭。
步行了五里地,好不容易寻到厂子,走进厂里摆放着一台黑白电视机的大礼堂,里面挤满了镇子和邻村的好多人,跟逢年过节赶集似的。我们比旁人来的晚了些,只能站在靠后的地方,拨开人墙,透过人缝,瞭望前面并看不太清的电视画面,只是那场景,那氛围,那感觉,是我长大以后再也没有见过的。
1976年,不仅是整个中国社会的拐点,也是60后我人生的拐点。在纪念毛泽东主席的日子里,我开始接触半土半洋的英语,当年数学成绩考了6分,以全班第一名的成绩升入了初中。。。。。。
这一年,周恩来总理1月8日病逝。
这一年,朱德委员长7月6日辞世。
这一年,唐山大地震7月28日爆发。
这一年,“四人帮”10月6日土崩瓦解。
1976年=伟人逝世+唐山大地震
1976年,短暂而漫长。
1976年,让人欢喜让人忧。
1976年,32年前的记忆,儿女们的历史。
1976年,我在沉闷抑郁的氛围里度过了自己12岁的童年。
2。 1981年,高中肄业的日子
高中,是大学的跳板,是生命的绳索。
尽管读过二年高中,却没有拿到毕业证,真是窝囊废一个。
这,罪魁祸首不是别的,就是高考前的预选。
上世纪八十年代,就有那么五年,时兴来个预选。所谓“预选”,就是在高考前先统考一次,过关者方能参加当年的高考,而刷下者只有卷铺盖走人,1981年高考前的我,就是属于后者。
高考制度恢复的第三年,也就是1979年,我以三门功课总分270分,又是全村第一名的成绩,考入镇上的省重点中学——临晋中学,而那年我们村子一共考取了5人,其中4男1女。
入学之后,1米48的我被编入46班,这届共有7个班,学校东头教室4个班,西头教室3个班。高二文理分科时,班级进行调整,解散了一个班,因为物理总是不开窍,尤其是力学部分,我又被分到50班,即唯一的文科班。而高一时的7个班顺理成章被缩减为高二时的6个班。
从小学到初中,我的语文成绩一直很棒,而作文更是全班宣读的对象。一方面得力于祖辈们流传下的家学,一方面受教于我的父亲是语文老师。升入高二,我有幸荣任班里的语文课代表,而教授我们语文课的董涣金老师,早年毕业于北师大中文系,此人文学修养十分了得,不仅是学校的教学骨干,更是省里的模范教师。
后来,我还在《山西日报》上看到过他的名字,那上面刊登的是全国教育系统“金钥匙”奖获得者名单。
少年不识愁滋味。
小小的我,只顾贪玩,四处游荡,不思学习,更无心备考。
预选前的我,基本放弃了。
打开尘封已久的记忆闸门,当年一些事至今难以忘怀。
有天中午,同班的罗仰贵、刘帮劳和我,没有请假,私自离校,秘密跑到镇上的文庙内,赏唐代古槐,敲千年古钟,高中期间唯一的几张黑白合影照,就是在那时不谙世事浪荡留下的。
还有一次,我们班里几个不老实的同学,相跟着晚上偷跑到校外的电影院,观看当时流行一时的日本影片《追捕》,夜晚赶回镇子北头的学校,谁知两扇铁艺大门早已紧锁,没有其他的选择,只能翻墙跳进去,顺着墙根溜进宿舍,结果弄的满手满身全是土。
英语老师冯祖华,更是在外交部担任过口语翻译,上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