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饭胡同内的鬼与四十年前刘氏宗祠内的厉鬼是同一个。
而赶车的刘五的说法则是:四十年前刘氏宗祠内的厉鬼以取头为主,趁众人乱成一团时,将人的头颅取走,安到自己身体之上。
这样的情况下,大家自然是越安静则越安全。
此时铜锣声响后,幸存者却偏偏离屋出走,这就怪异了。
能在此地生存下来,并且熬到现在的,对于厉鬼杀人法则应该是摸得很清楚了,不可能会明知死路一条,却偏要这样去做。
赵福生感觉到纸人张与刘五的话有相悖之处,其中必有一人说谎。
她对这两人都不是完全信任,但刘五虽可疑,可他深恐自己拉他入鬼域,对于自己问话应该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撒谎的可能性不高。
反倒是纸人张,原本的赵福生与他可是有血海深仇,如今自己驭鬼有成,掌握了镇魔司,且初次见面就展露出强势的一面,他内心必定是视自己为祸根,欲除之而后快的。
他想要杀自己,最便捷的方法就是借鬼杀人。
纸人张的话兴许八成真、两成假,如此一来,才会显得更加真实,而纸人张只需要隐瞒关键的讯息,再对自己稍加误导,极有可能就会令她陷入险境。
赵福生分析,纸人张提到过的刘化成当年在帝都任职时因案件造成厉鬼复苏的事是真的,此后刘化成戴罪立功,带被分解的厉鬼尸身回万安县,并以刘氏气运镇压也是真。
而事关厉鬼杀人法则,他含糊带过,因此这厉鬼来历可疑。
且他急于引导赵福生将四十年前与如今的要饭胡同鬼案相并,使得赵福生对他生出戒备。
虽说后来他主动示好,既送鬼灯又提刘家往事,却并没有打消赵福生的疑虑。
相较之下,刘五的出现、身份虽说也过于巧合,但说的话却显得更加可信。
想到此处,赵福生的思路越发清晰:如果刘五所说属实,那么要饭胡同的鬼祸恐怕与四十年前刘氏宗祠的鬼祸并非同一个厉鬼所为。
这个念头一浮现在她脑海,她顿时大感头疼。
她进入要饭胡同之前,针对当年的鬼祸已经做了充足的准备,如今两桩鬼祸若是毫无关联,她对此地的厉鬼便相当于一无所知,且被困进了鬼域。
赵福生的脸色阴晴不定。
但此时别人都动了,她自然也不能留守在此地。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有时候不动未必是好事,动起来了,可能事情才会出现转机。
她拼命的在心中为自己加油鼓劲,接连深呼了两三口气后,终于下定决心,随后也跟着站起身来,猛地拉开了紧闭的房门。
此时外间天色已经大黑。
不过她在黑暗中躲藏了许久,眼睛已经适应了黑暗,因此仍可以看到街道上的情景。
这会儿的要饭胡同与她才进入此地时截然不同,白天时所有躲藏起来的人此时都钻了出来,三三两两如游荡的鬼魂,冲上了大街,往街道的深处行去。
而他们前进的方向,恰好就是点着灯的夫子庙方向。
白天时显得冷清的街道,很快的挤满了人。
赵福生不明就里,可她也连忙混入了人群之中,跟着众人前行。
她发现这些人虽说在往前走,但每个人之间都隔开了一段距离,仿佛每个人都在有意识的避开他人。
赵福生试着贴近了一个人,那人表情惊骇不安,不停的咬着嘴唇,似是畏惧着什么,但在感应到她靠近的刹那,仍是本能的往一侧避去。
她再次跟了过去,那人又避。
数次之后,那人终于意识到了什么,吃惊的转过了一张皮包骨似的脸,眼中惊恐之色未褪,看着赵福生的目光带着警告之色,示意她离自己远些。
“老乡。”赵福生笑嘻嘻的凑了上前,打了声招呼,那人转头欲走,赵福生伸手拽他。
碰到他的瞬间,那人如同受到了极大的惊吓,疯狂的甩手,嘴里发出‘嗬嗬’的声响,双腿一软,整个人便往地上睡了下去。
他这模样反将赵福生吓了一跳,她并没有松手,反倒蹲了下来,那人拼命蹬腿往前爬。
两人身后、两侧幸存的人也跟了上来,有意识的绕过了两人,往夫子庙的方向前行。
赵福生犹豫了一下,见此人吓得眼白乱翻,已经口吐白沫,顿时将手一松,那人刚一获得自由,立即将吐出的舌头一收,迅速往前爬行,拉开两者的距离,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