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肚子咕咕叫了!
想到这里,琴童说干就干。
他利落的挽起袖子,拿过手帕随意的擦了擦手,旋即强忍滚烫,双手如钳,猛地自铜锅中夹起一块鲜嫩肥美的鹅头,就欲递到张君瑞身前。
但他哪里知道,那颗经过铜锅文火慢炖的干锅鹅头,此刻早已烂糊。经他这么奋力一夹,皮肉瞬间分离开来,没有了拉扯的鹅头就仿佛离弦之箭,噗嗤一声,直扑张君瑞面门而来。
“相公小心!”
琴童见状大惊,眼见已来不及阻挡,顿时也顾不上许多,大声叫嚷起来。
正在神游天外的张君瑞听得对面叫嚷,便下意识的偏了偏头,那鹅头便噗嗤一声刺破窗纸,眨眼就不见了踪影。
琴童见状,长叹一声,拿起筷子,就欲故伎重演。
不过,还不等他有所动作,就听楼下一阵杀猪般的嚎叫:“哎哟,老天爷啊,小的已经知道错了,您老人家就发发善心,别再为难小的了!”
“快来人啊,烫死老子了,哎哟……”
从声音不难听出,被鹅头砸中的不是别人,正是那仗势欺人,狡黠善变的胖掌柜郑富贵。
琴童心中不由一沉,暗叫不好。
他知道,这客栈掌柜虽面如弥勒,却是个心狠手辣的主,若一时气愤带人冲上楼来,那还不活剐了他们?
正心中七上八下,不知如何是好,突见张君瑞猛地起身,折扇轻摇,扭头望向窗户上透着月光的破洞,浑身一震,噗呲笑出了声。
琴童见状,顿时心中一喜,心道:哎哟,这方法还真管用,相公一下子就康复了!
看来平日里跟着相公游历四方,走亲访友,吟诗作对,拆白道字,还真是涨知识啊!
一边想着,一边忙不迭的抓起一只喷香的猪蹄,狠狠的啃了一口,兴奋的说道:“哎哟,相公,您可算醒了,吓死琴童了!”
“您给琴童好好讲讲,今日到底在普救寺如何撞的邪啊?”
张君瑞闻言,不由一惊,缓步回到餐桌坐下,顺手夹起一块烂糊的红烧肉送入口中,一边吃一边皱眉问道:“撞邪?”
“谁撞邪了?”
“你个狗才,胡说什么?”
一边说着,一边将琴童啃了一半的猪蹄顺手拿过来,并递给他一盘清炒西蓝花,一碗米饭道:“多吃青菜少沾油,才能活到九十九,你咋就记不住哩……”
琴童眼见到手的猪蹄不翼而飞,顿时心中不悦,暗暗嘟囔了一句,气呼呼的道:“还说没撞邪?相公您呆做在哪里,一口一个小心肝,不是撞邪,难道是对我说的?”
“再说,您哪里有如此好心,肉都不给吃……”
说着,还努力的挤出几滴眼泪来。
张君瑞看在眼里,不由哈哈一笑,将猪蹄递过去,又给他夹了一只干锅鹅头,这才微笑着缓缓开口道:“哈哈,好你个琴童,公子我跟你开个玩笑,你咋还哭上了?”
“你哪里知道,今日我入寺转圜,在普救寺大雄宝殿前的荷塘边,遇见了一位冰清玉洁,才貌俱佳,犹如仙女下凡般的美人儿,你家主母快要有着落了!”
琴童闻言,不由一惊,好奇问道:“美人儿?相公莫不是眼花了吧?”
“普救寺乃佛门重地,相公怎会遇到美人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