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莺小姐比起影壁上的神女,还要美十倍,你说她美不美?”
张君瑞闻言微微一笑,折扇轻摇,一脸憧憬的说道。
“切,我咋有些不信哩?”
“相公莫不是眼花将庙里的菩萨看成莺莺小姐了?依琴童看,还是找个大夫看看眼睛吧!”
“如果她那么美,怎么能看上相公你哩?”
张君瑞闻言,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啪的一扇子拍向琴童脑门,却被琴童扭头躲过,遂狠狠瞪了他一眼,崔莺莺清丽脱俗的形象再次涌上心头,使得他不由心神一阵荡漾,仰天长叹一声,喃喃自语道:“你个狗才,大字不识一箩筐,啥也不懂!”
“莺莺小姐不但心系公子我的安危,临去时还不忘对我回眸浅笑,传递相思,这分明就是有情与我。我堂堂七尺男儿,怎能让自己心爱的女子,日日在那西乡别院里牵肠挂肚,辜负了她一番心意哩?”
“我想好了,咱们暂时哪儿都不去了,明日一早便入寺借厢,若不将莺莺小姐娶回家,公子我誓不罢休!”
“相公,你切莫一厢情愿。就算她钟情于你,但她乃当朝前相国之千金,出身高贵,就算她自己愿意,老夫人也是万万不会答应的!”
琴童见张君瑞语气坚定,不由心中担忧,下意识说道。
“你个狗才,胡说什么?”
“我要娶的是莺莺小姐,又不是老夫人,她老人家答不答应,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张君瑞闻言,顿时皱眉道。
琴童见状,不由吃了一惊。
他怎么也没想到,平日里循规蹈矩的自家公子,洛阳第一才子,居然能说出如此大逆不道,桀骜不驯的话来,这和之前的他,简直判若两人。
他再也顾不上在餐桌上挑肥拣瘦,忙不迭的放下筷子站起身来,从上到下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番张君瑞,这才有些诧异的问道:“相公,你莫不是中邪了?”
“古往今来,婚姻大事一向都是父母做主,这个相公不会不知道吧?”
“而且,双双联姻还要讲究个门当户对不是?”
“相公你虽出身礼部尚书之家,但如今家道中落,已然是平民之身。崔府虽因崔相国过世有些势微,但老夫人依然是朝廷封授的一品诰命夫人,崔府自然也是官宦人家,我等怎敢高攀?”
张君瑞见琴童啰啰嗦嗦的说个不停,顿时有些不耐烦起来:“这些繁文缛节要你聒噪?公子我比你清楚!”
“可我现在心里着了火,已经顾不了这许多了!”
“只要莺莺小姐同意就行,管他老夫人同不同意哩!”
琴童见张君瑞心意已决,知道繁文缛节已经劝他不住,于是沉默片刻,突然灵机一动,另辟蹊径道:“相公,依琴童看,明日咱就先别去普救寺借厢了,直接到蒲关去拜访杜将军吧!”
“俗话说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相公既然答应了郑掌柜转圜说情之事,又收了他这么多银两,咱就不能言而无信不是?”
“以杜将军的地位和权势,化解掌柜冒犯红娘之误会,还不是小事一桩?”
“只要他修书一封,向老夫人说明情况,老夫人看在他的面子上,还哪里再会追究郑掌柜冒犯红娘之罪?”
“到了那时,相公再引郑掌柜去西厢别院当面道歉,顺便看望莺莺小姐,岂不是两全其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