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鬼刚在苍穹下站稳脚步，一只巨大的脚掌直接朝着白茶踩踏而来，仿佛早已将她当做目标。
白茶见状，鬼步轻点，闪身躲到一旁。
一条夹裹煞气的银鞭突然夺风而来，擦着她的侧脸飞过去。
鲜血淋漓，一条狰狞的血痕立刻浮现在她光洁无暇的脸颊上。
白茶嘶了一声，抬手一摸脸颊，满手血色。
少女的眼神立刻幽幽地沉下去，嘴角轻轻一勾，不知是痛是笑。
这么多年过去了，她家鬼女将军的能力还是如此蛮霸，容不得别人忽视。
是她看轻了她。
唰唰声再次传来，眼看就要夹裹杀气袭来。
红凌这是要置她于死地啊！
白茶神色复杂，纤白细瘦的手腕抬起又缓缓落下。
那条曾经代表白帝至高无上身份的鬼气巨蟒最终还是没能苏醒过来。
白茶垂下目光，纤长的睫毛遮住其中悲悯的光芒，正要闪身躲开。
哪料，白九看见白茶受伤，急火攻心之下，杀气必现，衣袖一挥，管他三七二十一，顷刻间便巧化妖气为剑，与银鞭绞杀在一起，又闪身来到巨大的红毛鬼面前，一脚就将对方踹翻在地，口中大骂，“他娘的，敢伤本王的人，老子跟你们拼了！”
少年一挥衣袖，妖气冲天，精致如画的脸上满是杀气。
红毛鬼轰然一声摔倒在地上，地动山摇，山呼海啸。
找死！
白九目光一凝，杀气再起，手指朝着红毛鬼的心脏抓去。
这一掌，红鬼必死无疑。
“小九，不要动手！”
白茶鬼步过来，拉住白九的衣袖，“别伤他，他是红凌的弟弟。”
白九看着少女脸颊上的狰狞伤口，满眼血色，早已失去理智，怒道：“弟弟又如何！在我面前，没有人可以伤你！小白，我要杀了他，为你报仇！”
白茶闻言，深深地看了少年一眼。
直到这一刻，她好像才终于明白少年的心意。
可那又怎么样？
物是人非，一切都已来不及了。
“小九，你别这样……我，我不值得。”
白茶松开少年的衣袖，扭头看向无尽的虚空，声音轻得像风，“你走吧。”
走吧，去找一个更好的女孩，去过更好的人生。
白九，她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他值得更好的人，而不是跟着她共赴黄泉。
她不值得。
她是降世的灾星，过去那些人，不论是爱她的，还是她爱的，都死光了，死绝了。
在她身边，没有人可以活下去。
所以，这一次，白茶别无所求，只希望至少命运不要那么刻薄，给她一点活下去的希望。
看着对面的绝色少女，再听她绝情的话语，白九呆住了，“小白，你，你说什么？”
白茶冷下脸，回过头来，一字一顿道:“我让你走，以后不要再回来了，我不想看见你。”
“为什么？”
白九难以置信，小白从来没对他说过如此绝情的话，如今这到底是怎么了？
白茶闭了闭眼，语气决绝，“我不想再看你滥杀无辜，你走吧，不要再连累我了。”
白九眼神沉痛，沉默了好一会儿，满腹委屈道:“所以，你是因为刚才那两个摄魂鬼而怨怪我？因为他们是你的伙伴，而我什么都不是？呵，小白，我找了你这么多年，等了你这么多年，最后还是失去你了，对吗？”
少年眼睛红得像血，眉眼低垂，就这样自嘲一笑，漂亮得好似一个随时可能破碎的瓷器。
白茶闻言，手指紧紧一握，随后抬头，表情无比冷漠，“没错，你只是我身边的一条狗而已，别以为有了一点妖气，就真把自己当人了，在我心里，不管这世界怎么变，你还是一百年前那条连话都不会说的小畜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