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把早飯遞過去。
「謝了。」趙林蘇道。
「車修了嗎?」
「修了,走保險,沒事。」
「那就好。」
沈言抱著自己那份熱乎乎的粥,心裡依舊惴惴,他上了車,都沒敢看趙林蘇一眼。
「怎麼不說話?」趙林蘇開著車道。
沈言「啊?」了一聲,「沒啊。」
趙林蘇笑了笑,扭臉看了沈言一眼,「不會粥里給我下毒了吧?悶不吭聲的,心裡有鬼?」
一樣的四個字,沈言的感受卻是完全不一樣。
趙林蘇在逗他。
在努力地想要回到沈言希望的「從前」。
沈言也笑了笑,「怕死別吃。」
趙林蘇收回視線,嘴角微微彎著。
他今天頭上又乾淨了。
沈言心說趙林蘇在努力,那他也得努努力。
沈言心情好了,趙林蘇的心裡卻是一片微冷的靜。
得意忘形。
然後瞬間被打回原形。
這個周末趙林蘇只睡了六個小時。
睡不著,根本理不清自己是什麼感覺什麼心情,就像是正在醞釀燃燒的火山上突然下了一場大雪,不是飄飄然而下的小雪花,而是一口氣砸進一座雪山,從熱到冷,毫無過度,幾秒鐘就凍得冰封萬里。
昨天晚上凌晨時候,他吃了一點褪黑素,強迫自己睡覺。
第二天要開車,不能疲勞駕駛。
六點多醒了就起床,洗漱穿衣,坐在陽台靜靜地看未亮的天,等天光大亮,鬧鐘響了,他起身下樓開車,過來接人,和沈言開玩笑。
韓赫今天沒有出現。
沈言鬆了口氣,想他還算是個人。
趙林蘇還是跟他坐在一起,上完課兩人一塊兒去吃飯,吃完飯趙林蘇說想去圖書館,沈言說好啊,就又一起去了圖書館。
期末將至,圖書館人多得要命,找不到位置,趙林蘇說去學校外面的咖啡店,結果咖啡館裡也全是人。
「算了,就中午那麼點時間,也學不了什麼,散散步消消食吧。」
兩人在學校樹葉掉光的梧桐大道上散步。
「你寒假準備回去嗎?」
「嗯。」
「什麼時候回?」
「等考完試吧。」
趙林蘇笑了笑,道:「回去給你寄年貨。」
「哈哈,那你走之前,我還得給你踐個行。」
「叫上朱寧波。」
「他?算了吧,他忙著談戀愛呢。」
談話如常,沈言放鬆的同時又不由覺得心頭有些微奇異的情緒揮之不去。
餘光看向趙林蘇,趙林蘇臉色稍有點白,他看著前方,目光悠遠,沒一會兒,似乎察覺到了沈言的偷窺,轉過臉同沈言四目相對,趙林蘇笑了笑,眼睛裡很溫和。
「元旦去你家蹭飯,行不行?」
沈言微微一怔,「那當然行了,昨天我哥還說起你呢。」
「慎哥說我什麼?」
「問你過不過敏,我說你是野狗肚子,過敏個屁。」
趙林蘇勾了下唇角,輕描淡寫道:「你是狗嘴裡吐不出象牙。」
沈言下意識地飛起一腳,趙林蘇飛快地一閃,「這是狗急跳牆了。」
「去你大爺的——」
兩人追躲了兩三個來回,沈言笑了,於是趙林蘇也笑了。
這就是沈言的從前。
沈言想回到的從前。
下午,選修課結束,趙林蘇把沈言送到小區門口。
沈言說拜拜,趙林蘇淡笑著一招手,等車門關上,他臉上的笑容就慢慢熄滅了。
一連兩天,韓赫都沒出現,事情像是過去了,第三天就是元旦。
元旦連著周末,正好是個小長假。
趙林蘇照約定上門蹭飯。
他有段時間沒來,沈慎自然要豐盛招待,可惜忙中出錯,做羊排,酒灑上去,啪一點,火竄上來不小心把手燙著了。
客廳里沈言和趙林蘇聽到動靜,連忙過去察看。
「沒事,就是燙了一下。」
沈慎不以為意道。
沈言卻是很緊張,「不行,你這燙得這麼紅,感覺都快要起泡了,家裡有沒有燙傷的藥膏?要麼我去拿牙膏來給你塗一塗。」
沈慎拗不過弟弟,只好道:「燙傷藥膏有,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