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權會儒進教室起,小麗就處於神思飄忽的狀態,她難以置信,報導時見到的那位權教授,當真是權會儒,對方更是一眼認出了她,並且叫出了她的名字。
滿腦子全是不真實,小麗幾度懷疑是在做夢。
此話一出,舍友們集體羨慕又嫉妒地看著小麗,要不是權會儒正在台上講話,她們非得當場嚴刑逼供,將每一個字都剖開來,細細詢問一遍。
因為寶珠的關係,宿舍選了後排靠門的位置坐,隱蔽又安全,但是此時此刻,不時有前排的人投來複雜的目光,搞得寶珠一直被小麗按著腦袋,蹲得腿腳發麻。
「漢語言文學專業的同學們,你們好,我是金融系的客座教授——權會儒……」
權會儒站在講台上,從容地開始演講,倒不曾再另眼看小麗那頭。
金融系與中文系隔著天南海北,於是,權會儒第一次在這上課,不講專業知識,講起了國外的求學生涯,他的語言輕鬆詼諧,正經的描述時常能逗笑同學們。
要是金融系的學生在此,一定會大跌眼鏡,仰天長嘯一聲「天道不公」。
要知道,權會儒在金融系可是魔鬼般的存在,一個月只上一堂課,但沒人敢在他的課上搞小動作,曠課遲到的事情更是無一。
上他的課前,學生們會自發沐浴更衣、焚香淨手,祈求在課上不被點名提問。
並且會提早溫習預習功課,課上打滿十斤雞血,不敢打小差,生怕漏掉了一個知識點。
據說,曾有一名師兄,上課不認真,不但回答不上權教授提的問題,更是當場頂撞他,因此被權教授以武力壓制在座椅上,「和平」地教育了十分鐘。
除了金融系,其他系學生都奉其為謫仙般的存在,每每聽到此恭維之聲,金融系的學生也只會暗暗唾罵一句「色膽包天!」。
自然,金融系也不少仰慕他的存在,多為女生。
輔導員守在門口,對學生們扎眼的表現很是不滿。
他心中甚是疑惑,每個系有各自的教授,教授的時間有限,在短暫的教學時間裡,傳授的都是精煉的專業知識,所以壓根不會出現交叉去別的學院上課的情況。
就在剛剛,他臨時收到了通知,說是全校最年輕的權教授要來此講課,他還以為是什麼重大的事,不曾想,講的竟是學前動員的話,和專業完全不搭噶。
不過很快他也沉入到權會儒精彩的演講中了,心中這一點疑惑被丟得一乾二淨。
寶珠早已方寸大亂,熟悉的聲音如同魔音般,繚繞在她的心頭。
她沒有忘記,十年前權會儒離開時,自己是怎麼坑他的,現下滿腦子都是對方要找自己算帳的事。
老話說的沒錯,冤家路窄!
十年了,村裡的野貓都換好幾撥了,本以為會老死不相往來,居然還能在此遇見他!
好在昨天下了場雨後,天氣轉涼了不少,她拿了件小麗的外套穿。
外套沒有帽子,她就整個脫下,學著農婦們農作時,太過炎熱用頭巾包裹住腦袋的樣子,她將外套包在頭上,長袖子在鼻頭處打了個結,只露出了一雙賊溜溜的大眼睛。
完事,她立刻拍開同寢人的腿,擠過了連排座椅和桌面間的小「過道」,九十度貓腰,迅速地從後門逃離了。
「噠噠噠——」
結果走得太急,高跟鞋碰撞出一連串聲音。
權會儒的演講被打斷了,全班的目光再度凝聚而來。
寶珠懊惱地拍了拍腦袋,一不做二不休,反正包得似顆粽子,她背著身子,對方也認不出是人是鬼,於是她硬著頭皮,頭也不回地倉促推門逃走了。
小麗雙手撐在桌面上,像只八爪魚般,整個人匍匐在上面,似乎這樣,就能避開同學們犀利的目光。
權會儒往後門瞥了一眼,唇角微微一勾,就若無其事地繼續講話了。
寶珠腳底抹了油,一路跑回了宿舍,用三分鐘不到的時間收拾好了一小包行李——換洗的衣服,尚未開封的零食,以及最近拍攝的照片。
她如坐針氈地等小麗回來,得跟大姐說一聲才能走,否則大姐得急死。
下午安排正課,開完了主題班會後,就放學了。
舍友們相繼回來了,唯獨小麗不見蹤影。
寶珠詢問下,這才知道,小麗被權會儒「留堂」了。
她們對權會儒的讚美之詞溢於言表,寶珠被深深的恐懼荼毒著,當即決定跑路,於是她交代完舍友跟小麗說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