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校給權會儒配了兩輛車,有課時,他坐的是眾人認識的那輛, 平日裡有事來學校時,則換乘另一輛, 以免造成不必要的麻煩。
車窗緊閉, 校領導給教授們安排的吉普車,外形大多雷同,因此沒人認出來。
學生們交頭接耳地討論著, 同時也不忘往教室走去。
結果才送走了吉普車, 又有個人十萬火急地踩著自行車來了。
二八大槓已經夠高大的了,男子坐於其上反而要「卑身屈體」, 足以見其身材之偉岸。
校門口的保安先一步開了道閘, 吉普車暢通無阻地駛出,出去後車速反而減了點,等到水生騎著自行車快要跟上的時候,又加速行駛一段, 如此往復, 倒像是對方有意在「遛狗」。
後車座上, 寶珠被逼在角落裡,權會儒欺身而上,單手撐在她的腦袋側,將她禁錮在一隅。
寶珠撞到了後腦勺,吃痛地捂著,待得晃過神來,車子已經遠遠地駛離了學校。
權會儒邪佞地笑道:「小鬼,陳年的舊帳是不是該翻出來算一波了?」
寶珠裝傻道:「什麼帳?難不成十年前你欠我五毛還是一塊?」
「的確是欠錢了。」權會儒舉起了四根手指,「那天因為你延誤了航班,損失了這個數。」
那天他給了田春花六百,當做「分手費」,緊跟著上了汽修店,重裝完擋風玻璃後,延誤了飛機航班,約好的合作洽談,被他同父異母的弟弟截胡。
此後的一個月,每每想到這件事,他都恨得牙痒痒。
四十?四百?還是四千?寶珠想像不來具體數額,有錢人的「這個數」應該是蠻大的。
寶珠不由得竊喜,暗罵一句「活該!」。
「不過,你可以選擇肉償。」權會儒似乎不滿意她的反應,捏住了她的下巴往上輕輕一抬,再度靠近了些,像是在挑揀貨物般,輕佻地審視著她,溫熱的氣息噴灑在她的臉上,「還記得你答應要當我女朋友的事嗎?看來我眼光還不錯,沒看走眼了,剛成年吧?有興趣耍耍嗎?」
「耍你媽!」
寶珠怒從心起,要去戳他的眼珠,權會儒早防備著了,輕鬆地用另一隻手,將她的雙手牢牢摁在了頭頂。
寶珠彆扭地被擠在車后座的一角,卻隨即一發狠,閉上眼猛地彈起,用自己的腦袋撞向了對方的腦袋。
「咚」的一聲脆響,兩人的額頭撞到了一處。
「嘶——」權會儒倒吸一口涼氣,瞬間遠離了這只不服管教的小刺蝟,他單手貼住了發痛的額頭,咬牙道,「你還跟十年前一樣狠。」
寶珠也被撞得眼冒金星,吃痛地用雙手捂住了額頭。
他娘的,可真疼呀!
助理從後視鏡看到了這一幕,待要靠邊停車,替老闆收拾這不知好歹的女人,權會儒只揮了揮手,示意他繼續開車。
寶珠不甘示弱,趁他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揪住了他後腦勺的小辮子,將他拉近後,搶走了他西裝口袋中的大哥大。
她利落地撥通了一串號碼,嘟嘟嘟響過三聲後,聲筒處立刻傳出了甜美的女聲。
「春花姐,我是……」
權會儒迅速奪回大哥大,切斷了電話,不可一世的從容臉已經黑透了。
看來田春花給他造成的心理陰影挺大。
大哥大的前身是bb機,大哥大可以實現即時通話,bb機則需要傳呼台轉接,傳呼員將需要傳送的信息,發送到相應號碼的bb機上,或者發送相應座機或電話亭的號碼,對方會找處地方回撥電話。
大哥大價格昂貴,市場價一萬,只有富豪以及需要經常電聯的生意人會買,bb機則稍便宜些,兩千左右就可買到。
在月工資普遍一二百的如今,普通人家不可能花幾年的工資買這些。
玉河村只有兩人買了,一個是汪隊長,一個是田春花,bb機剛出廠時,兩人就買了,後來個頭像磚塊的大哥大問世,兩人也先後買了。
汪隊長買之為剛需,軋鋼廠的生意洽談,合同簽署等工作,全是他親力親為;田春花則純粹是為了趕時髦,米國的工資高,匯率也高,這些年,她家裡存下了不少閒錢。
因為稀有,寶珠自然而然地記住了她的號碼。
「掛電話幹嘛?你不是想耍嗎?春花姐獨守空房,空虛又寂寞的,你這個老情人約她的話,她肯定會答應的。」寶珠雙手環胸,得意洋洋地看著他。
「而且,我偷偷跟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