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大爺,咱新聞節目,不要說髒話哈。」
……
電視畫面被切換,突兀的從歡度中秋轉到了《第一援助團》里。
憑藉著良好的職業素養,外景記者忍著笑,一本正經地繼續往下了解,地中海大爺唾沫橫飛的,要是作惡的人在此,不用等大爺將他的屁股敲出花,單是唾沫星子,就能淹死他了。
福安頻道致力於「走進民生,了解民生,幫助民生」,主要方向為記者團下達到福安市轄下各大縣區,幫助調節鄰裡間的矛盾等。
有時無典型的案例播放,就會插播點這樣的「離譜」節目。
也不知道今天的導播,腦袋和腳是不是長反了,或是領導拖欠工資,導播惡意消極怠工,花好月圓的團圓夜,非得播報如此無語至極的事。
旖旎的氣氛被打斷,水生繼續替她擦拭著頭髮,寶珠也沒心情繼續這個話題了。
直到頭髮都擦乾了,圍繞著這一坨屎的「案件」還未結束,彪悍的大爺,隔三差五地飈出幾句髒話。
寶珠懶得營造氣氛了,破罐子破摔道:「我們上床睡覺?」
「……」水生呆呆地看了她一眼,不確定地看了眼電視上的時間,略有些侷促地說道,「我還不困,你先睡,我看會電視。」
此刻正是北京時間,晚上八點零五分。
怕影響了寶珠,水生將白熾燈關了,又將電視的聲音調到了最小聲。
房間瞬間暗了下來,只有前方的彩電在發散著耀眼的白光。
要不是水生的表情過於侃然正色,寶珠都要懷疑他是不是耿耿於懷婚宴上的事了。
寶珠:「你在生我的氣?因為權會儒送我洗衣機了?」
「啊?」水生回頭看她,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沒有啊,本來我就想攢點錢給你買的,他送了正好。這牌子很高檔,下次我們真得當面謝謝他。」
「哦。」寶珠躺下了,拉著棉被蓋住了半張臉,佯裝睡下,「我先睡了,你看完了也早點睡。」
她盯著水生的背影看了會,眼睛有些刺痛,於是閉著眼等待,結果不多久困意來襲,當真睡著了。
許是換了個新環境,睡夢中,寶珠倏然驚醒,她揉著惺忪的睡眼,見水生還在看電視,喃喃道:「幾點了,水生你還沒上床嗎?」
「我吵到你了嗎?我把聲音全關上。」水生回頭看她,拘謹道,「我……我再看會電視,我……我還不困……」
他急於躲避寶珠的視線,言畢迅速回過頭繼續看電視。
寶珠瞬間睡意全無,氣鼓鼓地瞪了他數眼,隨後將整個被子往腦袋上蓋去,懶得再去看他。
在令人窒息的空間裡,寶珠在心裡罵了水生無數遭後,再度進入了夢鄉,與周公「打架」去了。
翌日,天蒙蒙亮,公雞才打了第一聲鳴,寶珠就賭氣獨自回了娘家。
水生在凌晨三點,確認了寶珠呼吸平穩,陷入了深睡眠後,才放心上了床。
寶珠的睡相挺好,就是會踢被子,於是水生仔仔細細地將被子給她掖好,自己只蓋一半。
結果一覺醒來,他發現新婚妻子不見了。
水生找尋了一圈無果,還是鄰居張大娘,起早瞧見了。
「寶珠呀,她回娘家去了。」張大娘立刻嗅出了不對來,八卦味十足地問道,「你不知道啊?我就說大清早的她怎麼一個人回去,她說是回家取點東西,她沒和你說嗎?你們新婚夫妻,該不是鬧矛盾了吧?」
水生連忙否認道:「睡懵了,忘記了。」
關好房門後,他就馬不停蹄地騎上自行車,往玉河村趕去了。
改革開放後,越來越多的人出去打工,村裡的田地大半租出去了,承包土地的是龍田鎮人,三人合夥。
於是江邊,一半的田地被種上了時令蔬菜,待在農村的婦人家跟著也種了點新鮮花樣,只有三成的土地依舊種著水稻。
排灌運輸船早幾年就沒人用了,各家各戶分得的田產不多,不必浪費柴油,出動船隻,人力擔水即可。
且蔬菜不同於水稻,需要精準灌溉與施肥,不像稻田,前期蓄上一定的水,他們只能背上氣壓式農用噴霧器,沿著蔬菜根噴灑。
於是,鮮有船隻經過的江中心,那裡長滿了荷葉。
深綠色的圓形荷葉,供起一朵朵粉嫩的荷花,荷花中心,擠進了一輛烏篷船,船隻停在其中,輕輕晃動時,帶起了淺淺的漣漪。
一名年輕女子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