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不僅身上有黑灰,臉上頭上也髒兮兮的了。
寶珠指著水生的臉大笑,水生「不計前嫌」地替她擦掉臉上的灰,結果越擦越多,被「碾碎」的黑灰直接鋪滿了寶珠的臉。
水生「描摹」著寶珠的眉眼,臉頰,鼻子,嘴巴,甚至連她的耳朵都不放過,寶珠當即抓住了他的手,喊道:「好啊!梁水生,你故意的!你在報復我笑話你!」
夫妻倆間是沒有隔夜仇的,畢竟有仇當場就報了。
寶珠一不做二不休,雙手往火堆旁抓了一把黑灰,邊喊著「燙燙燙!」,邊毫不留情地往水生的臉上糊。
怕她舉著手酸,水生還很「貼心」地彎下腰,將臉送到了她的手邊。
一張俊俏的白臉被抹成了包公臉,寶珠這才心滿意足。
玩累了後,寶珠便靠坐在那棵大龍眼樹旁休息,水生則鏟了點泥土,圍在了火堆外圈,構築出一條簡單的「防火帶」。
風口固定向公園裡吹了,但偶爾也會偏幾下,於是水生將大風箏往下傾斜四十五度,綁在了龍眼樹上,替寶珠擋了擋黑灰,起碼腦袋是吹不到了。
熊熊烈火旁,五彩的沙燕風箏格外地惹眼,像是一隻夜色妖精,在烈焰中奮不顧身地守衛著主人。
垃圾不算太多,再燒半個小時就能結束,於是寶珠招呼著水生一起坐下,又覺得不夠舒適,於是拉著他躺下。
水生皮糙肉厚的,躺在有小石子以及小樹枝等扎人東西的泥地上,沒有任何不適。
寶珠則躺了不到半分鐘就受不了了,小石子和小樹枝隔著厚厚的毛衣,還能精準地挑縫隙穿,扎得她三分疼七分癢的。
她像只大型毛毛蟲,迅速地挪到了水生的身上,像抱著大型抱枕一樣抱住了水生。
「……」水生咽了咽口水,「別鬧,有人。」
寶珠揚起腦袋,用食指重重戳了戳水生的額頭,一本正經地指責道:「古語云,仁者見仁,你就是自個思想不純正!我就是想找你聊聊天!」
「……」水生繳械投降道,「好。那你……別亂動……」
寶珠嫌水生的肌肉太咯人了,又嘗試了幾次,終於換了個更為舒適的姿勢抱著他。
水生一動不敢動,怕被「定罪」也不敢再提意見,實在忍耐不住時,發出一聲低沉的悶哼聲,等到寶珠終於安分下來時,他才將雙手搭在了她的背後。
星月交輝,繁星滿天,卻半分不及懷中之人。
寶珠:「這火不會把龍眼樹給燒死吧?」
水生:「不會,一年多了,它們的根已經扎得很深了,火堆離它們有兩三米的距離,燒不到它們去。」
寶珠:「你在禾泰做工的時候,有沒有想我?」
水生:「有。你呢?」
寶珠:「嘻嘻嘻,沒有……才怪!吶,實話實說,我偶爾還是有想我們家水生的。咱不是隔三差五都煲電話粥嗎?我呢,要給你的寶貝閨女餵奶,又得給她換尿布,自打出了月子後,還得帶著她上街溜達。
那啥外國佬,叫啥我忘了,就一個心理學家說的,『距離產生美』,腦袋也得一樣,得有點距離,得想想其他的事。不然全是你的話,就不美了,我們得創造驚喜感。」
水生:「所以你還是沒有想我。」
寶珠用腦袋蹭了蹭水生的胸口,用撒嬌的語氣生硬地轉移了個話題:「你在禾泰都吃啥啊?」
水生摁住了她不安分的腦袋,深吸了幾口氣平復掉快要溢出胸腔的躁動感,渾身僵硬滾燙的仿佛一塊烙鐵。
寶某珠還渾然不覺地拍了拍他的屁股,埋怨道:「放輕鬆,太咯人了。」
水生因此抱著她啃了良久才作罷,臨了故意用黑乎乎的手指在她的耳垂上捏了捏。
寶珠當即打了個顫慄,將雙手舉高高,作「舉白旗投降」狀。
……
這火燒得比兩人預計的要久,兩人相擁著說了不少沒營養的口水話。
後來還談到了小麗的戀情。
寶珠:「我娘打小就偏心眼,我大姐就是她的心頭寶。不瞞你說,小傑剛出生的那幾年,我娘的確寶貝得他不行,但是越到後面吶,我算是發現了,我娘最寶貝的,還是我大姐。就這回,我大姐剛開始談場戀愛,她都開始合計起彩禮嫁妝啥的了。」
「我爹娘吧,算是咱們兩個村的中上的有錢人了吧?結果你猜怎麼著,他們把家裡的錢一合計,不是很夠用呢!」
「小陽不是要去米國留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