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珠轉頭回了梁老鼠的屋子,大咧咧的推門進去了。
門本就大開著,因為她的動作,又往牆上彈了兩下。
忽然的動靜,讓圍坐在一處,正在瓜分金銀首飾以及金錢的三人嚇了一跳。
找出的東西全被放在了一塊布上,中間堆著首飾,三人的面前平均的放著錢幣,這是才剛開始瓜分呢。
「高……高寶珠,誰允許你進來的?」
梁火生忙將四方布的四角摺疊上,掩耳盜鈴的將首飾跟金錢用布蓋住了,面對寶珠時難得心虛。
「這全是那男的留下的遺產吧?藏著掖著分容易鬧矛盾。法律規定,依法贍養老人的人,都有權利繼承遺產。
你們腿腳還挺利索的,要不是整日盯著那男的三瓜兩棗,怕是很難在這麼短時間搜羅出夠分量的遺產來。」
「東西太雜,我看還是帶去祠堂,讓族長他們幫忙分一下。」
寶珠毫不客氣的將疊好的四方布整塊提起,在她們尚未反應過來時,往屋外走去了。
梁火生尖叫著,連鞋都顧不上穿,便快步追了上去,泥路上的小石子,扎得她嗷嗷直叫,她指著寶珠喊道:
「高寶珠,你臉倒是寬!爹生前最看不慣的就是你了,你還想分得財產?我呸!你趕緊把東西給我放下!」
王芝鳳也追了上來,態度比梁火生好不少:「寶珠呀,總共一點點東西,鬧去祠堂多難看?你要看得上的話,我們進屋再商量。」
張秋珍緩慢的綴在了後頭,她算是兩面倒的那派,知趣的一句話不說。
寶珠穿的是厚棉靴,走的是鬆軟的泥路,大跨步走的時候,難免左搖右擺的。
眼瞧著梁火生就要追上了,她再也顧不上拿腔作調,將四方布往後一甩,雙手揪住頭,扛在了肩上,隨後她彎著腰,埋頭往老宅處衝去。
現在去祠堂沒用,族中的排面人,不是在家躺著,就是在老宅幫忙呢!
結果她剛拐過了彎,就被梁金生一腳絆倒了。
寶珠倉皇之下鬆了手,四方布里的金銀細軟瞬間灑了一地。
寶珠像只癩□□一樣,臉朝下往地上摔去的時候,梁金生及時伸出了手,極有風度的想要搭她一把。
結果這小白臉高估了自己的臂力,寶珠整個人撲上去的時候,他連帶著摔倒了。
幸而有個肉墊,寶珠的臉不至於被土地拍成扁平。
梁金生痛苦的哀嚎了一聲,右手往後伸,想要揉一揉後腦勺時,不知是否故意的,指尖輕輕的划過了寶珠的臉頰。
一觸即分,痒痒的,沒親眼瞧見的話,甚至會忽略掉這種感覺。
寶珠拿起一個金鐲子,當場將其擰直,隨後趁其不備,將他那隻鹹豬手按在了地上,拿著「金針」迅速插進梁金生的手背里!
寶珠用盡了全力,可惜男女力氣懸殊,在梁金生的防備之下,「金針」只沒入手掌一半的位置。
梁金生痛苦的哀嚎出聲,寶珠毫不收力的表情跟動作,嚇得他魂都散了。
「沒有金剛鑽就別攬瓷器活,好好的當個小白臉,有的是富婆想養你。口袋空空就別挑長得漂亮的下手,否則出門在外,容易被人砍斷手。」
寶珠重重的甩了他一巴掌,便從他的身上爬了起來,若無其事的往老宅走去了。
將身後梁火生等人的驚呼聲置之度外。
這人不老實,剛才兩人商量的,明明就是寶珠跑到老宅這,將金銀細軟丟在親戚朋友的面前,梁金生就勢站出來,提出要把這些東西典當了,用作梁老鼠葬禮的費用的事。
寶珠越想越生氣,走到老宅的門口時,用力的跺了三下腳,剛要大喊三聲「混蛋」,就見水生迎面走了出來。
剛才的動靜不小,不少人跑去前邊的拐角處,查看梁金生等人是什麼情況了。
「寶珠?」水生將寶珠帶到了角落裡,免得被來來往往的人衝撞了,他將手上提的水果在她的眼前晃了晃,「你是回來拿水果的嗎?我正要給你送去三石街。」
這一聲熟悉的關切,說得寶珠鼻子一酸,當場委屈的哇哇大哭了起來。
「……」
水生不明所以的將她抱住,將水果暫時放在了地上,忙哄起了她來。
「這是怎麼了?有人欺負你了嗎?」
「你在怪我沒及時送水果出去?」
「是我最近沒陪你?我今晚早點回去。」
「恩恩搶你零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