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這段喋喋不休的話還未說完,只聽一聲拐杖杵地的聲音傳來,竟是江太帶著一家子人,來鬧場子了!
「你說誰呢?臭外地的,你說誰勾引你老公呢?」
江太把大大小小的十來個親戚全喊來了,氣勢洶洶的,瞬間將牡丹給圍堵住了。
「街上的人都在,你當著我們家的人的面說清楚!」江太用拐杖重重戳了戳牡丹的胸口,喝道。
怕被誤傷了,圍觀的群眾立刻退後了數步,與他們隔出了段距離來。
「剛才不是喊得挺大聲的嗎?現在咋屁都不放一個了?!」
江太一句話接著一句話往外冒,江月琴乖巧的站在一旁扶著她,一句話不肯說。
倒像是,這件事的主角,是江太而並不是她。
寶珠一驚,牡丹口中的江月琴,竟然就是前幾年,九毛店剛開業時,在街上買青蛇吃,並且慷慨送給了她一顆蛇膽的女人。
江月琴雖然住在三石街上,但很少出來攀講聊天。
江家宅院裡如今還住著不少人,大多數時候,她都抱著孩子坐在自家宅院裡。
因此,寶珠對其並無多大了解。
「你說清楚,江月琴,別敢做不敢當!」牡丹雖然勢弱,但被逼急了,也能指著江月琴回擊。
但底氣到底是不足的。
牡丹的手指才剛指出,江太的女婿就一把將她給推倒了,他罵罵咧咧道:「幹啥呢?外地人挺囂張啊,好好說話,拿手指人幹啥?」
見牡丹摔倒了,老大立刻沖了過來,將牡丹扶坐了起來。
「你們幹啥打我媽?!」老大朝江家人怒吼道,「你們是□□,我要報警!」
年紀到底小,雖然努力拔高了嗓音,但不由得帶上了顫音。
「老大,回店裡去。」牡丹牽住了老大的手,擔憂的小聲催促道。
老大:「媽,我去報警,我報過警,我會的……」
江太的大女兒江月惠罵道:
「小兔崽子,還有臉報警。你媽自個看不住男人,像個瘋婆子一樣,到處指著個人,就喊搶她的老公。
當你爹是啥搶手貨呢,有空帶你媽去精神病院看看,或者趕緊捲鋪蓋回成川去,別在我們村丟人現眼!」
老大指著江月琴喊道:「是她勾引我爸,你們還倒打一耙,是你們丟人現眼,是你們不要臉!」
「老大,別說了!」
牡丹急著要阻止老大繼續往下說,江月惠已經快一步揪住老大的頭髮,將她給拉扯了出來。
「啊啊啊,□□,你們是□□!!!」
老大吃痛的用雙手抓住了頭髮根,卻半點抵抗不了,像麻袋一樣被拖著走。
她尖叫著,仍不服輸,抬起腳,胡亂往身後踢去。
江月惠被惹怒了,收拾了老大一頓,長長的指甲,颳得她的小臉起了幾條抓痕。
江太用拐杖重重的敲了下地:「有沒有證據?我們家也不是惡霸,不會平白欺負外地人,有證據就拿出來。
空口無憑的,說不清楚就向我們道歉,不然的話,把你的水果店都給砸爛了!」
牡丹想要去救老大,但立刻被江太的女婿用腳給踩住了肩膀,跌到在地上動彈不得。
牡丹哭著開始罵自己:「嗚嗚嗚,是我人窮志短,我怎麼就捨不得買一架照相機呢?
要是買了,我就能把狗男女都拍下來了!嗚嗚嗚……我活該,我活該……」
牡丹失心瘋般,開始摔自己巴掌。
江家人冷眼看著她,仍沒有離去的意思。
人群不由得指指點點了起來,聲音不大,但像是夏日的蚊群,嗡嗡叫喚著,吵得江家人頻頻皺眉。
「嘴巴放乾淨點!」
礙於看熱鬧的人多,江家人怕惹閒話,只偶爾在牡丹發癲的時候,收拾她一兩下。
有人看不下去了,願意幫牡丹說幾句:
「人牡丹雖然是外地的,在我們村也干十來年了,不容易。」
「是咯,差不多得了。」
「身上剛被他老公打成這樣,還沒來得及去醫院呢,又被你們打。」
……
江家人面對外地人,人多勢眾,氣焰尤其旺,但碰上本村人,可不敢擺出這樣的架勢來。
只不過又把氣撒在了牡丹的身上。
男人不好意思頻繁動手,於是江月惠擼起袖子,揪住牡丹的頭髮,左扇一巴掌,右扇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