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我哥杨青在咱府里喂马。我送钱的时候,他正给几匹好马配鞍鞯呢。我问他,府里谁要出远门呀?我哥说:‘南边有人造反了,国家开武场,选拔大元帅呢。皇上看重狄大太保,派池当了阵主,那颗元帅金印,十有八九得归他。咱们老杨家是忠良,为国效力,说不定得保着狄龙一块出征。我把战马先收拾利索了,省得现抓瞎。’小姐您想啊,咱老杨家都得保狄龙呢,不高看他行吗?”杨蛾毕竟是个十六岁的孩子,想法十分天真。
“杨家将保他?”金花那股狂热劲又上来了。“哼,他给杨家拉马坠蹬,杨家还不定要不要呢!那颗元帅金印应该是老杨家的,别人休想夺走!”“小姐,咱老杨家谁去夺印呀?”
“这……”金花难住了。谁去呀?杨家将男丁太少了。老爹杨宗保镇守三关,别说回不来,回来也不能去。年近半百了,身份又那样高,绝不能跟狄龙夺印。弟弟杨文举今年十七岁,还嫩点,武艺也不很高。最合适的是长兄杨文广,又在鹅头寺呢。也罢,小姐银牙一咬二“我去!”
“您,您是女的呀!”“我妈穆桂英也是女的,当年挂帅,大破天门阵!”“太对了!可,可是……家里长辈要不让您去呢?”“咱偷着去。夺下金印,替杨家扬名。”
“不行。狄太保见过您一次,万一认出您来,跟家里一报告,那印还能夺吗?”“让我想想……有了,咱主仆女扮男妆!”
“好极啦!我马上找二少爷借衣裳去。”“一万别说露了。”
“放心吧。”杨蛾找到二少爷杨文举的奶妈,只说小姐去打猎,借两套男装。因为常有这种事,奶妈也没怀疑。衣裳借来,主仆换妥,又从杨蛾的哥哥杨青手里挑了两匹白马,二人从后门绕出,来到武考场。金花以为天衣无缝了,谁料被寇成一眼识破。为了弄清她的底细,寇成出离席棚,跟向场中。
再说金花,心中高兴:嘿,我还真挺机灵,临时报名宋朝卿,大宋子民嘛,把那挂号的骗了。那小子真损,一个管挂号的,官不大,道道不少。还说什么跟我“有缘”,管我叫“小姐”,等着吧,比武过后,我查查他的姓名,非收拾他不可,想着想着,来到绒绳圈。
“小将,”狄龙心眼实,一直在这等着呢。“你可挂号完毕?报上名来。”
“某家宋朝卿,山西太原人氏。今日出马,我让你挂不上头牌!”
狄龙心想:这“头牌”二字,他在挂号前就说过一次了,为什么再三重复?这句话,我似乎也讲过,“京都有杨家将,我挂不了头牌。”如今,他是不是在嘲笑我呢?其实,金花确实在嘲笑狄龙。狄龙厚道,只觉得对方眼熟,却万万想不到是杨金花。得了,不必理他:“小将,请快快进招。”
“看枪!”金花枪法不俗,又准又快。
“啊?”狄龙一惊。行家伸伸手,就知有没有。“小将,你跟谁学会的杨家枪?”
金花也是一惊:狄龙的眼睛真毒,刚刚头一枪,就被他看破门路。管他呢,夺印要紧。姑娘不言不语,大枪连连刺下。
狄龙为难了:他既然使的杨家枪,肯定与杨家有牵连。狄、杨两家,情深如海,我若伤着他、碰着他,对不起杨家将,还是留点情吧。这么一来,狄龙只拿出七分本领,手中的大棍,重举轻砸。即便这样,杨金花取胜,却比登天还难!好狄龙,武艺太高了,他既要暗中留情,还得让旁观者看不出破绽。暗假明真,果然骗过群雄。武士们高叫:“小将真勇啊,大太保也难胜他!”
看官若问:校场中这么多武士,难道都看不出真假?非也。其中有一个人早已认定:狄太保手下留着三分情!这人是谁?他就是顶天立地的大英雄,杨家将第五代嫡系传人杨文广!
杨文广从哪来的呢?前文书说过,他奉了师爷之命,离开鹅头寺,回归天波府。当走到中条山下阳城县时,又收了董麟、宋豹二员好汉,并从他们的嘴里得知李青造反的详情。杨文广心想:这可是大事,为国为民,自己都应该军前报效。于是,他带着董、宋二将,急赴京师。
谁料,越渴越吃盐。离开阳城县,走了半日,刚刚进人河南境界,董、宋二将就病倒了。这病来得急,肚子疼得厉害,两员铁塔般的好汉,竟在床上撒泼打滚。文广令店家请来医生,医生诊后说:他俩极饿猛餐,胃口承受不了,这种病,最少也得半个月才能康复。文广埋怨自己:明知道他俩饿了三天,已经到了抢饭的程度,就不应该叫上满桌酒席,而应该让他俩适当控制。现在后悔也没用了,只好让他俩养病。可是,国家军务紧急,在这滞留半个月,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