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弋點了點頭,毫不心虛:「畢竟你剛剛還想這麼做。」
「是覺得『程心尚諾』比較好聽?」
程梔扯了扯嘴角,實話實話:「那比起『水軍』是要好上不少。」
裴弋:「……」
他倏然輕笑了聲,完全不講道理:「不與你爭論。」
仿佛十分的理占了九分。
程梔差點沒被氣笑,「周助理剛剛給我發微信的時候,你在旁邊吧?」
裴弋的面色一頓,突然湊前,在程梔唇上親了一下,「太太,分離一天了,你都不想我嗎?」
「想,所以我不是和周助理說了?一說你就回來了。」程梔眼裡戲謔,油鹽不進。
眼看著裴弋嘴唇微動還想說些什麼,她取出手機,解鎖後舉著亮亮的屏幕懸在身前。
「我才是不與你計較,把你買的水軍撤了。」全當是之前不小心和別人有了cp的賠禮了。
「唉」,她指了指聊天框上的備註,正是蘇舞,「為什麼會分手……」
裴弋眸光微頓,第一時間卻沒有去看手機屏幕,而是將視線落在了程梔的面上。
從這個角度只能看見側臉,看見車廂內昏暗的燈光下,身畔人卷翹的長睫似蝶翼飛舞,一閃一閃著蓋不住滿眼銀河,亮亮的,柔和生輝。
視線頓了兩秒,他才順著視線看向屏幕。
並沒什麼私密內容,只是屏幕上蘇舞一句「前男友」還是清晰可見的。
原來如此。
的確是烏龍……他視線微垂,已然將方才情景猜了個大概。
程梔面色糾結,有些唏噓:「這本來應該是個秘密,可是現在,秘密也不存在了。」
她並不知尚華軒和蘇舞如何相識、相處,又為何分手,便連般配、可惜之詞出口都不夠充分,只是到底有些難受。
裴弋沒有說什麼,在全不知情的情況下,評價他人感情,本便是一件不夠禮貌的事。
只是大概,世人總愛圓滿、總愛看著所有情感終局都是幸福。
至少,剛剛尚華軒的模樣,在這樣緊要的關頭,從節目組跑出來,當真顯得滿身落寞。
他將程梔拉入懷中,伸手在懷中人後背輕輕撫著,語氣緩緩:「別想了。」
「等會兒回酒店,如果他還在,我讓司機送他回去。」
外人能做,無非如此。
程梔點了點頭,原本滿懷期待去取袖扣,經了這一出,倒是少了兩分興致。
但她那日細心挑選了數個小時,和老師傅商量細節設計,袖扣的最終成品的確極為出色。
冰種黑曜石,被打磨成飛鷹形狀,內斂又莫名冷肅;周身磨了層銀質淺邊,在光線下,顯出柔和的茶色調,又襯出幾分古韻宜然。
裴弋將一雙袖扣小心收好,回酒店路上,一隻手握著程梔,另一隻手便全程捏著首飾盒。
面色淡淡,但眼角眉梢都顯出幾分莫名的鬆快,唇邊噙著的淡淡笑意若隱若現。
他早已將出發前遇到尚華軒從心頭升起的微末感慨拋之腦後。
直到到了酒店,出乎意料,又似乎在意料之中,尚華軒已經不在。
「我覺得這對袖扣,與我每套衣服都很搭配。」他的語氣誠懇,十分自然地對著程梔分析。
程梔心不在焉地附和了幾句,「等會兒你先回房吧。」
「嗯?」
「蘇舞姐說找我說說話,我去陪陪她。」
裴弋:「……」
他不知道女生陪失戀的閨蜜需要多久,但他以前一些傻逼朋友,失個戀好像世界末日恨不得拉上兄弟喝一晚上的酒。
更有甚者,在失戀前幾周前幾個月都表現無異,突然哪天就發了瘋一樣,又「疼」得受不了。
顯然,並未受過情傷的裴弋是無法理解的。
他已經全然忘了在程梔提出離婚的那個晚上,「陪著」伍原喝了一晚上酒的人是誰。
「那你晚上還回來睡嗎?」他小心試探。
程梔愣了愣,「看情況吧。」
裴弋沉默了一會兒,到底沒說什麼。
一個人回到酒店後,他無所事事地,對著酒店的燈光、落地窗外的夜色繁星、不經意露出的手腕,仔仔細細拍了圖。
一年難得更新一次的朋友圈罕見地配了三張圖。
配文:【太太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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