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阱。于是他大概猜出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和皮杰都掉进为长鼻怪挖的陷阱里!就是这么回事。
“要是长鼻怪来了怎么办?”皮杰听完了噗的解释之后,用颤抖的声音问。
“也许他不会注意到你,皮杰,”噗为他壮胆说,“因为你是一个非常小的动物。”
“但是他会注意到你,噗。”
“他会注意到我,我也会注意到他,”噗说着开始仔细地想这个事情,“我们一定会注意到对方,注意很长一段时间。然后他就会说‘吼——吼!’”
一听到这句“吼——吼”,皮杰打了一个寒战。他的耳朵也开始抽搐起来了。
“那——那你会说什么?”他问。
噗绞尽脑汁地想想出一句他应该说的话,但他越是努力地想,就越觉得:对于这句“吼——吼”,而且是被一头长鼻怪,用长鼻怪的那种声音说出来的“吼——吼”,好像真的没有什么好的回答。
“我什么都不说,”最后噗回答说,“我就给自己哼一首小曲,好像我是在等什么东西。”
“那,说不定他会再说一遍‘吼——吼’?”皮杰焦虑地推测说。
“他会的。”噗说。
皮杰的耳朵飞快地抽搐起来,它们抽搐得太快了,最后他不得不把耳朵靠在陷阱的墙壁上,让它们安静下来。
“他会再说的,”噗说,“那我还是继续哼歌,这样会让让他觉得不舒服。因为,当你说了两遍‘吼——吼’,而且是用那种得意的声音说出来,但对面的那个人却一直在哼歌,你就会突然发现,在你准备说第三遍的时候,你就会发现——嗯——你会发现——”
“什么?”
“那并不是。”噗说。
“并不是什么?”
噗明白自己的意思,但是,作为一头没有脑筋的熊,他怎么都想不出来他的意思该怎么表达出来。
“嗯——那并不是。”他又说了一遍。
“你的意思是说,他就不能再‘吼——吼’下去了?”皮杰满怀希望地说。
噗充满敬意地看着他,说这正是他要说的那个意思——如果你一直在哼歌,那他就不能永远地说“吼——吼”了。
“但是他会说些别的。”皮杰说。
“就是这样啊,他会说‘这是怎么回事?’然后我就会说——这是一个很好的主意,皮杰,我刚刚才想出来——我就会说‘这是我挖的陷阱,用来做捉长鼻怪的,我在等着长鼻怪掉进来。’然后我再继续哼歌,这就会让他更不舒服。”
“噗!”皮杰叫道,现在换成他用充满敬意的目光看着噗,“你救了我们!”
“是吗?”噗说。他感觉不是那么肯定。
但是皮杰非常肯定。他的脑子开始快速地转了起来,好像看见噗和长鼻怪正在面对面地说话。然后他心里突然有些难过,他想:如果是皮杰他自己,而不是噗,和长鼻怪这么勇敢地面对面说话,那岂不是更好吗?虽然他很爱噗,但他比噗更有脑子,而且,如果是他,而不是噗去跟长鼻怪说话,那场对话也会更精彩一些。到以后,等他们在哪个晚上回想起这件事来——他,皮杰,居然那么勇敢地跟长鼻怪对话,就像长鼻怪根本存在一样——那该是多么令人愉快的事啊。现在再一想,他觉得这个事情真是太容易了。他知道他应该怎么说:
长鼻怪(很得意地):“吼——吼!”
皮杰(满不在乎地):“喳——啦——啦,喳——啦——啦。”
长鼻怪(吃惊,有些不敢相信):“吼——吼!”
皮杰(更加满不在乎地):“提哒——啊——嗒,提哒——啊——嗒。”
长鼻怪(正准备说‘吼——吼’,又觉得有些尴尬,于是咳嗽了一声):“嗯!这是怎么回事?”
皮杰(吃惊地):“你好啊!这是一个陷阱,是我挖的,我在等长鼻怪掉进来。”
长鼻怪(非常失望地):“噢!(沉默了很长时间)你确定吗?”
皮杰:“当然。”
长鼻怪:“噢!(有些紧张)我还以为——我还以为这是我挖的陷阱,用来捉小猪的呢。”
皮杰(吃惊地):“噢,当然不是!”
长鼻怪(道歉地):“噢!那我——我一定是——弄错了。”
皮杰(很有礼貌地):“我想恐怕是的,很抱歉。”(说完继续哼起歌来。)
长鼻怪:“那——那——我——那——我想我最好还是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