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兵伐谋,攻心为上。
人心,才是拿下邺城的关键!
如果邺城军民不了解冀州当前的局势;如果张昊继续强攻邺城,让城中军民一直处于精神紧绷的状态;
那么说不定审配可以守到城中粮尽,人相食的地步。
然而这人呐,
一旦放松下来无所事事,就会去思考一些有的没的!
停止攻城再撤围,城中军民就有了足够的空闲时间,来思考自己当前处在什么样的境地;
而向城中军民通报冀州各郡国的战报,就好比是每日在骆驼的背上添加一根稻草;
可是稻草,总有压死骆驼的一天!
邺城人心离散已成定局,非一人之力可以破局。
是夜,邺城大乱。
“叔父!大事不好了叔父,陶升、眭固造反,正带着人向你这里杀来!”
“还有,城中四处火起,有部分百姓想要趁乱出城,正在冲击城门,把守城门的兵将快要顶不住了!”
“叔父!邺城再难守矣,咱们也快逃吧,混在出城百姓的队伍里说不定可以逃过一劫!”
审荣满脸血污地闯入府邸,那狼狈至极的模样完全不像是演出来的。
甚至当审配闻声走出时,审荣还一个‘不小心’摔倒在地,正好顺势连滚带爬地冲过去抱住审配大腿。
当抬起头来的那一瞬间,正好对上审配那双冷漠且不带有丝毫感情的双眼。
“逃?往哪儿逃?”
“出城是容易,可出了城张昊还会允许你们逃吗?”
“我审配哪里也不去,就在城中!”
审荣被叔父冰冷的目光所震慑,好不容易酝酿出来的情绪似乎都因此消退不少。
连忙暗中掐了自己一把,疼痛再次刺激审荣。
“叔父!可是邺城守不住了哇!”
“如果逃不掉,那咱们不如降了张昊吧!”
最后几个字才是审荣真正想说的。
与陶升、眭固合作不过是审荣想逼自己叔父一把,在跟谁亲这一点上,他审荣还是分得清的。
然而审荣的用心良苦、极力劝说,在审配这里如同对牛弹琴一般。
只见审配解下自己腰间的佩剑,强行塞到审荣手里,然后说道:
“你去召集人手封锁邺城所有城门,这个关头谁也不许出城!”
“至于陶升、眭固,我自会带兵将其镇压!”
“以上两点,你可明白?”
审荣表情复杂地看着自己叔父,不想回话,合着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白费功夫是吧!
审配见状,重重地一拍侄子审荣的脑门。
“听明白了吗?”
“明明白了叔父”
“既然明白,还不快去!”
审荣只好接过佩剑,很是委屈地出了府邸。
而审配望着审荣离开的背影,怔怔地站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等走到府外,审荣突然站定,看着手中佩剑喃喃自语道:
“叔父,你怎么就不听劝呢?”
与此同时,城外。
邺城生变的消息当然没有瞒过张昊的斥候。
斥候带着急报火速赶回营中,向张昊禀明情报。
“报~~~启禀主公,邺城邺城乱了!”
“子时二刻,城中突然爆发喊杀声,似有人在强冲城门!”
张昊猛然睁眼,正欲翻身坐起,却又突然躺了下去,甚至还翻了个身。
“知道了,知道了。”
“给军中各将校传令,不必理会城中变故,咱们该睡觉睡觉。”
“等明天天一亮,城中变局自会知晓。”
斥候挠着脑袋,不太明白张昊这是什么意思。
按照军中常识来说,这种时候不正是趁机攻取邺城的好时机吗?
然而他只是一介斥候,只能听命行事。
斥候刚一离开营帐,帐帘又忽然被人掀开,麴义一边穿鞋,一边跳着冲进帐中,嘴里还呼喊道:
“主公!快快快!”
“邺城生变,咱们快召集兵马进攻邺城!”
“城里已经乱了,此时出击定能一举破城!”
张昊再次翻身面向麴义,也不起来,就这么横卧着说道:
“去去去,滚回去睡觉!”
“既然邺城已乱,攻取邺城更不必急于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