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玉彎腰湊近香爐,細緻地嗅了嗅白煙的味道:「還行是哪種程度的還行?」
「……」小桃都要哭了,衣擺在手指間絞來絞去,「就、就是……聞過的都說好。」
安玉扭頭看她:「只用在男人身上?」
「嗯……」
「兩個男人做的話,能用嗎?」
小桃先沒明白安玉在說什麼,遲鈍地反應出話里的意思後,她一雙眼睛瞪得比銅鈴還大,舌頭都打結了:「兩、兩個男人?!」
「兩個男人。」安玉站直身體,雲淡風輕地重複了她的話,「我和另一個男人。」
「……」
小桃暈了,甚至感覺自己知道了不該知道的事,她惶恐地想著自己會不會被殺人滅口。
安玉把小桃變來變去的臉色都看在眼裡,手往上一拋,一錠白花花的銀子啪嗒一聲落在她的腳下。
「這是封口費,若你老老實實,我不會動你分毫。」說完又是一拋,這次落下的是一錠亮得晃眼的黃金,「我要香的原料。」
小桃被腳下一白一黃兩種顏色驚得半天才拉回自己思緒,她彎腰撿起,摸了兩下後,也顧不得害怕了,小雞啄米似的點頭:「有用的有用的,安公子稍等片刻,我這就去給你拿。」
小桃的動作很快,走了沒一會兒就回來了,她心思細膩,擔心安玉不便攜帶,便把原料全部塞進一個荷包里。
幾種原料已經混合,只有小小一團,但作用極大,只要燃上指甲蓋大小的那麼一抹,就能持續一宿。
安玉自然而然地將荷包掛在腰間,坐到桌前,給自己倒了杯水。
小桃還在邊上站著。
「過來坐。」安玉手持茶杯,頭也不抬地說,「喝完這杯茶就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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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集合時,李大壯和李二壯兄弟倆累得跟狗似的,馬車載了滿滿的貨物,加上季明里和安玉二人,沉甸甸地往回走。
這次李二壯吸取教訓,寧願跟著自家大哥坐在馬車外面吹冷風也不進去和季明里、安玉大眼瞪小眼。
馬車裡裝了很多東西,季明里和安玉不得不擠在一起,手臂貼著手臂,彼此溫度相互傳遞。
季明里回憶著下午的事。
他原以為安玉長的不說,至少也能折騰小半個時辰,誰知他一杯茶水還沒喝完,安玉就出來了?!
小桃的臉色也很複雜,一句話沒說匆匆走了。
季明里和安玉在廂房裡面對面地僵持半晌,最後他敗下陣來,付完錢並和柳煙煙告完別後,帶著安玉離開了凝香樓。
下午時間很長,兩人在長嶺縣裡閒逛,安玉看什麼都覺新奇,買了不少小玩意兒。
這會兒安玉累了,腦袋慢慢靠到他的肩上,手裡拿著的小玩意兒掉到腳邊,又被季明里撿起。
季明里本來想借這個動作甩掉安玉靠在自己肩上的腦袋,結果他拿著小玩意兒剛坐直,安玉的腦袋又黏了上來。
季明里:「……」
唉……
造孽啊。
他左手拿著兩隻泥人、右手拿著用綠葉編成的一隻螞蚱,那些攤販的手藝很好,把小玩意兒做得活靈活現。
季明里抬高左手,百無聊賴地觀察兩隻泥人。
安玉讓攤販捏的他倆,在這么小塊泥上捏他倆的臉自然不太可能,攤販只能儘可能地把他們的特徵捏出來。
於是一隻泥人高大強壯、略顯粗糙,一隻泥人身形消瘦、較為精緻,還真別說,這倆泥人一眼便能看出誰是誰。
季明里用拇指和食指搓著泥人下面的木棍,將泥人轉來轉去,不知怎的,竟然覺得這倆泥人還挺般配。
他扭頭看了眼安玉。
也不知道安玉是真睡著了還是在裝睡,垂下的眼睫遮住了烏黑的眼眸,削薄的嘴唇微張,呼吸平緩而又均勻。
季明里最喜歡睡著的安玉了,這樣的安玉不會因為一點小事就哭鼻子、掉豆子,更不會動不動地冷臉。
他默默看了半天,伸手拿過一旁的毯子,蓋到安玉身上。
安玉睡得很熟,動也沒動。
季明里拎著毯子的一角往安玉脖子上捻了捻,安玉眼睫微顫,像是被吵醒了,季明里的手還抬在半空中,頓時靜止不動。
還好安玉沒有醒來,只是雙手纏上季明里的腰,讓自己身體更緊地貼了上去。
季明里一時僵住。
這這這這太近了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