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川回頭看見奶奶回了房,還在用眼神不斷暗示他,一個頭兩個大。再回頭見虞映,她的笑立馬消失,正要關窗,被戚川拿手擋下,「你學過川劇變臉吧?」
感覺眼皮子重了起來,吃進肚子裡的安眠藥效,在開始發作了。
虞映打了個哈欠,想打發戚川走,語氣生硬,「你要是沒什麼事兒,就去掃掃院子,別打擾我睡覺。」
「我在河邊喝醉的時候,沒說什麼不該說的吧?」戚川連忙問。
「沒有。」
「那就好。」戚川的手剛收回去,虞映就迫不及待關了窗。
想她對別人都是如沐春風,對自己怎麼就這個態度,戚川想不通,又敲了敲窗,「虞映,你也太勢利了,我就拒絕了你參加競標,你對我這樣愛答不理的!我告訴你,你等著,總有你再求我的時候!」
聽見他把拒絕自己的事情說得輕描淡寫,明明當時懟她懟得那樣厲害,虞映剛躺上床又坐了起來,「我現在就求你!趕緊走吧!」
戚川吃了閉門羹,回頭看見戚琅不知道什麼時候開了窗,倆窗子相對,估計他將剛才的事兒,都看在了眼裡。
戚琅半個屁股坐在書桌上,提著一小串葡萄一邊吃,一邊看。
戚川見不得他那副看好戲的樣子,沒好氣地教訓他,「站沒站相,坐沒坐樣!」
戚琅從桌子上下來,故意吐得很用力,將葡萄皮往腳邊的垃圾桶里「呸」,又好奇地問戚川,「她還能有什麼事兒求你?」
戚川想起他今天,從回家到現在,也在給自己甩臉子,也不打算給弟弟面子,「你管得著麼!」
聽見大哥進門關門的聲音,戚琅往虞映的窗台看了看,思索起來:
她為什麼,這麼執著於閬上特色旅遊開發?戚川是不是比他多知道些什麼?
他很想讓孫丁,去隔壁的旅遊策劃工作室問問,但想起那天的動靜,和工作室男人的咒罵,打消了這個念頭。
虞映難得睡了個早覺,第二天還是被姑姑叫醒的。
「映映,映映,醒醒。」虞慶喜雙手捧著她的臉,看見她睜了眼,「你昨晚吃藥啦?」
「嗯。」她從床上撐著起來,伸了個懶腰,好久晚上都沒有睡過一個整覺,讓她獲得了難得的鬆快,見虞慶喜背著包,問她,「姑姑,你吃早飯了嗎?」
「吃過了,你的我給你放桌上了。還有,你爸把你的自行車修好了,放院子裡了,讓我告訴你一聲。」
「好,我知道了。」
虞映送虞慶喜到了門口,看了自行車一眼,它被放在了進門的地方,鏈條新得與整個車極其不搭。
戚琅出門的時候,看見了修好的自行車,心想自己才和她走了一天的上班路,這麼快就修好啦!
之前虞映家的屋檐漏雨,戚琅記得王秀竹讓虞慶祥修繕,他足足拖了大半個月才做,原本以為虞映的自行車,也得半個月才修得好,沒想到這次這麼快。
虞映吃了早飯收拾好出門,剛好遇上戚琅,她問,「胡師傅家遠嗎?近的話,我可以用自行車載你去。」
「有些遠,我昨晚開了公司的車。」戚琅見她今天特地穿了牛仔褲,笑了起來。
胡師傅的家,在閬上的另一頭,虞映在導航上看了看距離,問道,「胡師傅平時上下班,也是騎的電瓶車吧?」
「嗯。如果是遇上趕貨的時候,他也會住廠里的宿舍。」戚琅回頭看了她一眼,她正在給自己補防曬霜。
虞映信誓旦旦,「那不用擔心了,從他家到醋廠,騎電瓶車都要騎半個多小時,聽徐姐說,他從來沒有遲到過,可見很珍惜這份工作,不會輕易離職的。」
「唉——我沒想到,處理自己家的親戚,還會牽涉到他。他是老師傅,我估計我三舅肯定會在他面前添油加醋,說我不要老人,卸磨殺驢,寒他們的心。」
自從到了自家的廠里,進了人事部,因為人事調動和績效出台,戚琅遭受了不少非議,也有很多人不服。
他想循序漸進,奶奶主張快刀斬亂麻,而爸媽覺得維持之前的人事就很好,他夾在中間,很多時候,也很受掣肘。
虞映見他情緒有些低落,想他一畢業就進了自己家的廠,一沒經驗二沒人教,不順心也不能辭職,估計受了不少夾板氣,拍了拍手。
「戚琅,打起精神來,不是你自己說的,不在意別人怎麼說嗎?如果胡師傅誤會了,講清楚就好,他要是不聽,我們就多講幾遍!」
雖然家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