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憶雪聞言,嚇了一跳。
「我把這事兒給忘了,老沈是這麼交代我沒錯!」
她重新回到病房裡,看著坐在裡面的沈霓,驚呼了一聲。
「小霓?小霓你什麼時候來的?這個人是誰?」
沈霓笑了笑,嘴角滿是苦澀。
「媽媽,過來坐一會兒。」
秦憶雪狐疑的看了北鶴昂一眼,乖乖走過去坐下。
兩人在病房裡坐了半小時。
期間有兩三次,秦憶雪會說著話,就忽然站起來往外走。
嘴裡念叨著要找沈霓的父親。
等醫生來給秦憶雪做檢查,沈霓和北鶴昂才起身離開病房。
療養院外面綠化做得很好,沈霓挑了個長椅坐下。
北鶴昂坐在她的身邊。
「你的母親……這種狀態多久了?」
「兩年。」
沈霓慘澹一笑。
「兩年前從事故現場回來,就變成這樣了。有時候清醒,有時候糊塗。醫生說治不好,她自己不想走出來。」
兩年……
北鶴昂目光探究,似乎是猜到了什麼。
沈霓吸了吸鼻子,雙手握緊,咬了咬牙,低聲道:「其實今天帶北先生過來,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想要和北先生說。」
她盯著北鶴昂的雙眼,「北先生,我要向你道歉。」
這一句道歉,已經遲了兩年。
北鶴昂沉默的看著她。
沈霓捫心自問,這麼多年來,也就做過這一件虧心事。
但就是這麼一件虧心事,就已經讓她寢食難安了整整兩年。
「兩年前,在荔京高速的車禍現場,我不該自私的選擇逃離。」
沈霓的身軀顫抖著,仿佛又置身於現場。
滿地鮮血,被撞毀的車子,碎落四周的各種零件。
那是她迴避了整整兩年的痛苦記憶!
沈霓努力壓抑著內心的恐懼與不安,貝齒緊緊咬著下唇。
她用力深吸了幾口氣,「我一直不敢去面對自己曾經犯下的錯誤,一直不敢告訴你,是我害得你整整兩年,都沒有再在賽車場上出現!」
直到拍攝《極速心跳》的時候,她才知道,賽場對心懷熱愛的車手而言,是多麼的重要!
「對不起,北先生!」沈霓鄭重道。
北鶴昂仍舊靜默的看著她。
沈霓迴避著他的目光。
唯恐在他的眼裡,看到厭惡和憤恨。
卻沒有看到,面前男人一向寒肅的臉上,浮上了一抹類似心疼的神色。
他遲疑著伸出手,撫上沈霓的雙手,緊緊握住。
「我原諒你。」
男人聲音和平時一樣生冷嚴肅。
可眼底卻是溫和的。
沈霓鼻子發酸,更加覺得對不起北鶴昂。
她忍了忍,到底是沒忍住。「哇」的一聲哭出來。
兩年……
她背負著這份罪惡感,整整兩年!
她也顧不得自己這麼做,會不會惹北鶴昂討厭,哇哇哭著將兩年前發生的事情告訴了北鶴昂。
沈家也曾是荔城有頭有臉的人家,只是後來沈父投資失敗,沈家受到連累而破產。
一家三口從別墅搬到了舊小區,沈父鬱郁不得志,自此染上了酗酒的毛病。
車禍當天,是沈父喝多了,開車帶著秦憶雪從老家回荔城。
途中誤打誤撞,闖入了荔京高速的封鎖路段,被迎面而來的大卡車撞了個正著。
沈父從駕駛座上飛出來,當場身亡。
秦憶雪由於坐在了後排,僥倖保住小命,傷勢嚴重。
一同被大卡車撞到的人,正是北鶴昂。
沈霓當時正在和秦憶雪通電話,得知出了車禍後,馬上趕往事故現場。
策劃了事故的人正打算滅口北鶴昂,可由於沈霓和唐夜的忽然出現,行動被迫中止。
沈霓提前撥打了報警電話,唐夜擰斷了一個人的脖子後,囂張離開。
其他的幕後兇手不願放過目擊證人之一的沈霓。
但礙於警方馬上就要到場,再處理一個沈霓,勢必會給警方留下線索。
他們用秦憶雪的性命威脅沈霓,勒令沈霓馬上離開事故現場,並且此生都不能對任何人提起當天發生的事情。
沈霓本不想答應,但奈何勢單力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