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變得愈發的冰冷,漆黑的眼眸深處,帶著可以吞噬所有光芒的黑暗。
陸盞和陸囂長得很像,就連氣質都是冷徹沉厚,令人一樣的畏懼。
而此時的陸盞,神色冷峻,雕刻般的凌厲深刻的五官自帶煞氣,氣場強大到令人窒息,好看的眉眼之間比陸囂多出幾分不近人情的淡漠。
陸囂與他不同,深邃的眼眸里藏著不易被人發覺的驚喜與高興,即便很難在冰冷的眸子之中看出,但熟悉的人一看就能明白他真的開心。
而陸囂也的確很高興,即便是以這樣滑稽的見面方式與陸盞見面,但至少現在他能夠確定,陸盞還活著!
「陸囂,好久不見。」陸盞先開口問候,薄唇扯出極為冷漠的弧度,深不見底的眼睛裡,醞釀著一抹讓人觸目驚心的冰冷,「那麼多年不見,你變化很大。」
陸盞淡淡的笑了笑,語氣陌生而疏離,並不像是多年未見弟弟的樣子,眼裡看不到任何溫情。
他的目光落在陸囂的身上,一抹陰狠從眼底深處划過,明顯十分討厭站得筆直不卑不亢的陸囂。
「抱歉以這樣的方式和你見面,希望你不要錯怪我的良苦用心,畢竟直接把你帶來這裡,可以免除我們兄弟之間許多麻煩。」
陸盞熟練的陸囂打招呼,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可卻讓人感覺不到任何親近,反倒因為他這樣詭譎的笑意而心裡發涼。
「聽說你一直在找我,現在見到我你應該很開心吧?」他的聲音與暗牢的陰暗尤為般配,陰森神的帶著涼絲絲的冷意,一雙沒有溫度的眸子直勾勾的盯著陸囂。
像是毒蛇在暗處等待攻擊獵物,眼裡都是威懾與敵意。
陸囂始終站在原地,神色鎮定的看著陸盞,雕刻般冷峻的臉上沒有一絲多餘的表情,渾身刻滿了森冷的氣息。
宛若一匹從暗夜裡走出來的神天神,高貴無懼,這一方小小的暗牢在他面前,根本就如同虛設。
「大哥,我也很高興見到你。」
他生冷的應了一聲陸盞的話,表情稀缺,冷峻得生人勿進,且他眼中的那一點點真實的欣喜和高興早已經蕩然無存,深邃的眼眸里,只有令人看不穿的晦暗莫測的幽光。
陸盞盯著眼前和自己一般身高的陸囂,不可否認,面前的陸囂成長得十分的出色,甚至比自己想像的還有略勝一籌,臨危不懼而又沉著冷靜的淡定,是他見過那麼多人里,最該得到欣賞的一個人。
他不得不承認,陸家人的確自有一番風骨,而陸囂如今早已經不在自己之下。
「陸囂,你真的開心見到我嗎?」陸盞神色冷肅,寒戾威勢的目光從陸囂身上掃過,眸光儘是冰寒。
陸囂盯著前面十分熟悉卻也十分陌生的陸盞,面色無波,卻在陸盞開口和自己說話的那一刻,敏銳的發現陸盞對自己的稱呼已經變了,還有看向自己充滿敵意的威勢的目光都足以說明一切。
眼前的陸盞再也不是當初那個疼愛自己的大哥了,他們兄弟之間深厚的感情在陸盞下落不明這些年已然成危,也許被人隱藏甚至全部被人磨滅。
要不是這樣,根本沒有辦法解釋,陸盞對待陸囂竟會帶著敵意,要是從前那個陸盞,這件事情絕對沒有發生的可能。
陸囂對上陸盞沒有任何感情的眼睛。
他意識到,眼前的人即便是陸盞,也不會是以前的陸盞了。
「我當然很開心見到大哥,畢竟我們有一個只有我們自己知道的約定。只有大哥回來了,才能實現。」
陸囂面色無波,淡聲回答陸盞的問題。
他深邃似海的目光之中,隱著一抹陸盞看不懂的試探。
「什麼約定?」
陸盞下意識的發問,幽邃的眼底,冷意盎然。
「大哥忘了我們這麼重要的約定嗎?那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面,說好了等大哥回來之後,要將母親送給大哥玉佩借我玩幾天,大哥知道我喜歡這些東西,還一併保證回來之後就送給我,大哥忘記了?」
陸囂雙眸平靜如古井一般毫無波瀾,寒沉的聲音里,帶著明顯的試探。
這些小事情都是他和陸盞的約定,也是從前還兄友弟恭的證據,他那時候在陸盞的身邊,將陸盞當做榜樣,因此不管是陸盞的什麼東西,他都想要玩一玩。
陸盞對陸囂這個弟弟從來都是十分順從,有什麼好東西他們都會一起分享,開心事與煩心事都能說上幾句,兩個人的關係絕對不會是現在這樣,毫無感情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