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冷月光笼罩一切。
沈苑内一片寂静。
楚沐风坐在椅中,见到陈长安,脸上露出一抹森冷笑意,开口道:“来得有点晚啊。”
陈长安手指搭剑玄离,鞘中剑吟。
眸中金光见照之下,整座沈苑内无数血色灵力飘荡,楚沐风身后那座拱门内,更是有无数诡异的赤金色气机蒸腾盈沸,一缕缕犹如细线的血气,自拱门内延伸而出,牵连到楚沐风四肢百脉。
他原本不过八品境的气机,此刻隐隐有着远超寻常七品的威势。
陈长安示意宋青瓷停在原地,他仗剑前行,边走边冷声问道:“人呢?”
楚沐风对陈长安剑中杀气视若无睹,慢悠悠端起身边茶水喝了口,并不理他,而是对徐默笑道:“那位大人总说你心思机敏,能以一子而窥全貌,怎么落子第一手,你要隔这么久才反应过来?需知许多事,时间一长,可就晚了。”
徐默脸色顿时大变,哪里听不出他话中深意,当即喝问道:“你把时宁怎么了?”
手中棋子轰然砸出。
晶莹透亮的棋子如一团烈火,带着炙热光焰,迅如疾电,发出一阵暴烈的破空声,直直砸向楚沐风门面。
棋子内气机涌动,呼啸成风。
楚沐风依旧端坐不动,也不拈动任何道法,一脸诡笑。
那枚火光灼灼的棋子破空而来,及至他身前三尺,如入泥潭,滴溜溜旋转着,只略略寸进几许,便气机耗尽,跌落下去。
以精血催动符器的徐默脸色顿如白纸,吐出一口猩血。
无数血线消磨棋子同时,陈长安体内灵力坍缩炸开,仗剑靠近楚沐风三丈,手中玄离悍然出鞘,剑势炸雷。
轰隆隆!
三丈之内,九百颗青雷乍现。
无数气机炸在楚沐风周身上。
雷霆之下,诡异的细线根根崩断。
陈长安毫不停手,玄离起手画圆,天元直中,万钧一剑,炸雷汇于剑玄离,剑势当归。
青草不动。
四周静止。
三丈内唯有玄离疾速移动,斩向对方。
蓦然间,原本应当被当归剑势禁锢一息的楚沐风,却是对着陈长安森森一笑。
他体内赤金气机喷涌而出,只微微一个偏头,躲开玄离,左手气机缠绕,一把扣住陈长安握剑右手,森冷道:“抓住你了。”
远处朱方神色一变,刚准备出手,身后一道气机落在他身上,淡声道:“你还是不要出手的好。”
“太阴星主。”朱方转身,有些无奈问道:“你不怕白薇殿下找你麻烦?”
“谁挡小主的路,我杀谁。”玉面白袍的太阴星主声音平静。
朱方摇了摇头,再回看了眼陈长安,体内四品气机涌动,一身衣衫翻飞,“这里地方太小,要不换一处?”
太阴星主也不说话,身形一动,瞬间消散。
朱方叹息一声,早就知道今夜不得安生了,真是麻烦。
他轻轻朝前踏出一步,一步之后,身形消散。
两大四品境一离开,原本阴气森森的沈苑,愈发阴冷。
宋青瓷眼见着楚沐风扣住陈长安,一道肉眼可见的赤金气机,沿着他的手腕蔓延至右臂,涌入周身窍穴,顿时脸色大变,她捏了捏手心那枚祖父给的符器,心里想着,就算拼去一条性命,也要救下陈长安。
九品境灵力涌入,手心玉玦微微发亮。
便在此刻,陈长安放任神阙内微微跳动的符篆,吞噬掉外来的赤金气机,根本不去动用被扣住的右手,而是左手拔剑青锋,对着脸色大变的楚沐风,轻声道:“其实,我有两把剑。”
陈长安一直以来,都只用右手玄离。
世人都以为他只会右手剑,只要限制住他攻杀第一的剑势,无非就是个气机雄浑点的九品境罢了,再想要倒伐七品,绝无可能。可只有死去的魏源盛,以及离州大红衣知道,他左手剑更要熟稔几分。
陈长安左手剑势依旧当归。
三丈内所有灵力尽归一剑。
他压榨出符篆方才吞噬掉得那口气机,尽数涌入青锋剑内,同时催动剑身符篆,十二道火球腾腾升起,青雷炸开。
至阳至烈的剑气一息之间,涤荡三丈内所有阴冷气息,轻易斩断他身后细线,层层燃烧直至拱门尽头。
门内响起一道冷哼。
当归一剑的青锋无可抵挡,瞬间洞穿楚沐风的符甲,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