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虎示意謝忠國別那麼激動,「我需要十分隱秘的去調查點事情,而我手裡那些人,他們的一舉一動,太引人注意。」
謝忠國眉頭微皺,「你,要查什麼?」什麼案子,能讓內部監察司的羅警督,如此謹慎?
「十年前的,沈落,勾結黑勢力,叛逃案。」羅虎一字一句回答。
謝忠國的心猛然一驚,放在桌子上的右手,無名指微微抽搐了一下,放在桌下的左手,卻狠狠掐住大腿,疼痛感,讓他暗暗平復住心情,這才假裝不解的問道,「十年前的,這個案子,不都已經蓋棺定論了麼?」
羅虎眯起眼睛,「誰,告訴你,蓋棺定論了?」說到這裡,他冷哼道,「就算是,當年蓋棺定論了,我今天也要掘墓開棺!」
「為什麼?」
「因為,那位被殺的老廳長,是我爺爺。」
噗呲,要是嘴裡有茶,謝忠國肯定一口噴到羅虎的臉上,十分可惜,並沒有。
然後才聽羅虎緩緩轉折,「當年,養在外面的孩子。」
雖然,沒那麼驚悚了,不過,也算秘辛吶。謝忠國眼中,閃現出八卦之光。
「我爺爺,十七歲那年,娶了門親,結婚才個把月,就被拉了壯丁。後來他逃走,加入新四軍,跟著部隊輾轉,原本想著,等有機會了,回家裡看看。可卻傳來消息說,他的家人,都被當成共匪家屬給殺了。從此以後,就再也沒回去過。後來解放了,進城了,娶了我奶奶,生下我爸爸,一切都安定後,我爺爺就想著,就算父母的屍骨都沒了,至少在鄉下,建個衣冠冢啥的。結果,那次回去,才發現,當年的那個女人,為他生了個兒子。只不過,當年時局動盪,我太爺爺可能察覺到苗頭不對,提前把孩子託付給了一位住在深山裡的老獵人。等我爺爺回鄉時,那孩子,都十六了。他叫老獵人爺爺,跟著老獵人姓章,並不願意跟著我爺爺回去。為了感激老獵人的養育之恩,我爺爺也就允許他,繼續跟著老獵人,姓章了。並且,按照他的要求,不對外公開和我家裡的關係,他後來參軍,再一步步獲得提升,可以說,完全沒沾過我爺爺半點光。」
以謝忠國當年的菜鳥等級,是無緣得見這位章廳長的,只聽說這人,雷厲風行,剛正不阿。一輩子獻身革命工作,直到死前,都是單身。
現在,聽羅虎所言,感覺這位廳長行事作風,到很和自己的脾胃,不由地,心生敬意。
羅虎喝了口茶,繼續說道,「雖然,外人並不知道他和我家裡的關係,但我家內部,卻始終把他當成長子。我小時候,最喜歡的就是溜到他那裡玩。他自己沒有孩子,對我極好,極有耐心。他遇害前,曾跟我,非常隱晦地,說起過,看中個好苗子,做臥底。雖然,具體是誰,當年,他並沒有告訴我,可在他遇害後,我反覆閱讀沈落的口供,再結合大伯當年的隻言片語,還是推斷出,沈落,他,沒有撒謊。」
謝忠國的心砰砰直跳,他差點就要脫口而出,質問羅虎為什麼不站出來給沈落作證。
就聽羅虎嘆氣道,「可惜,我始終拿不到實質性的證據。
謝忠國心中一涼,是了,是了。如果說,有什麼證據的話,恐怕也早在當年的那次清洗中,給銷毀了。否則的話,他們,也不會苦苦查尋十年,而毫無結果。
想到這裡,他不由地搖頭嘆息,「連你都無能為力,我們還能有什麼辦法?」
羅虎微微一笑,「誰說,我無能為力?我只是,不想打草驚蛇罷了。」
「那,你需要我們怎麼做?事先說明,你最好別對我們有太大的指望,我隊裡什麼情況,想必你也清楚的。」
「我說的,你的團隊,所指,可不是你的刑偵隊哦。」羅虎將臉湊近,「我說的,是炎黃骨髓庫,背後的那些人。」
羅虎的聲音很輕,但在謝忠國耳中,不啻於一聲炸雷。
他剛想開口否認,卻聽羅虎繼續低語,「替我給沈落帶句話,一來,感激他這些年,默默為基層警察做的一切;二來,他因為我大伯而落難詐死,我大伯因為他而遇害身亡,所以,調查當年真相,是他的夙願,也是,我的責任。我,需要和他見一面。」
說完,起身,拍拍謝忠國的肩膀,揚長而去。
第五十章
回警局的路上,謝忠國心裡反覆琢磨羅虎所說的一切,吃不准到底該不該信任他。心事重重地剛踏進刑偵隊,就見孟達君滿臉焦急地迎了過來。
「謝隊,你去哪了?手機也不開?」
他虛握拳頭,敲了敲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