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他,再次看見亦廷。
現在,他終於明白,為什麼回國後初見亦廷時,腦海中一片空白,為什麼他會那麼迅速輕易地,認定了亦廷。
「對不起」,他再次喃喃地懺悔。
如果不是他,忘了亦廷,那,之後,亦廷就不會被人騙走關在地窖里,一個月之久。
「伯父的追悼會,我去了,可是,被擋在了外面。」
裴震宇聞言,心疼地將雙臂緊了緊,恨不得將沈亦廷揉入體內。
他能想像,他父親的死,讓很多不明真相卻無比正直的警察多麼憤怒,然後,這種憤怒,自然而然地發泄到了沈家。不僅讓沈亦廷無法進追悼會,就連後來沈亦廷被劫持,沈母去警局求助,得到的都只有嘲諷和搪塞,萬般無奈下,沈母才隻身贖人,才悽慘被殺。
沈亦廷輕輕拍了拍他的後背,「現在,還不是說這些的時候。」 說著,從裴震宇懷中掙脫出來。
裴震宇也知道,此時此地,無法訴說衷腸,卻還是忍不住,迅速親了下沈亦廷的嘴角。
沈亦廷紅著臉,正色道,「記不記得你曾說過,王大為被殺時,監控中拍到的那個內鬼,是左撇子?」
裴震宇收拾心情,點點頭。
「呂有才昨夜來電說,關敏就是左撇子。王大為死亡當晚,附近街區監控,發現一個跟他十分相似的身影。呂有才今天會請專家,對監控中的影像,進行放大分析。」
關敏的嫌疑,越來越大。抓著這根藤,說不定就能牽出最大的瓜來。
想起沈磊說過的話,裴震宇摩挲著沈亦廷的手臂,不舍地叮囑,「最近可能都見不到你,你自己要好好的。等我,」
沈亦廷淺笑低語,「等你?洗白白侍寢?」
掌心聞言收緊,裴震宇看看左右,氣哼哼,「再撩撥我,信不信,我現在就侍寢?」說著,拇指插進皮帶扣內側,一副你敢說不信,我現在就脫給你看的流氓樣。
「嗯哼,嗯哼,」做作的咳嗽聲,從對面廂房傳來,黃毛站在窗前,對著倆人大聲招呼,「早啊。」
喜獲白眼兩枚。
黃毛不以為意地手撐窗框,飛身躍出,「昨晚,謝隊病房裡發現的,被打碎針管里含有劇毒,這會已經鬧得沸沸揚揚。」
裴震宇不禁一陣後怕,如果當時自己晚到幾秒鐘,後果將不堪設想,「那,謝隊沒事吧?」
「謝隊沒事,有事的,是你小子。」黃毛神情古怪,明顯幸災樂禍對於同情,「雖然你帶著口罩,可是,根據看守對夜訪者身高、外形、眼睛、身手等方面的描述,恭喜你,你已榮登毒殺謝隊嫌疑人名單。」
裴震宇皺眉,「那位醫生,沒事吧?」畢竟,他盜用的,是人家的門禁卡。
「沒事,他說被人從背後敲暈,法醫已經證實這點。再結合其他方面,所以,他的嫌疑,幾乎降為零。」
看來,沈落口中的組織,應急反應相當不錯。
雖然知道,這也是計劃的一部分,沈亦廷還是忍不住問,「鎖定震宇的理由呢?別告訴我,僅憑看守不到二十秒鐘的回憶。」
黃毛嘴角微翹,「別忘了,他的車,還停在醫院後門。」
只要有心人稍微引導一下,就不難引起大家對裴震宇的懷疑。
說著,看向裴震宇,放緩語氣,「昨晚,案發時,你在旁邊的如意酒店休息,因為,你想等今天謝隊醒來,去探望一下他,畢竟,他是你的老領導。」
見裴震宇臉上的表情,迅速從不解轉化成瞭然,黃毛暗自點頭,「你是心理學出身,如何催眠自己,剛才那些,就是你昨晚的親身經歷,應該得心應手吧?」
雖然做到這些不難,但裴震宇也是很佩服,組織的行事縝密。
「藍天和巨人,還沒有回來?」打量了一下黃毛身後的廂房,沈亦廷有些不放心。
「還沒回來,據說,有重要發現,在那守株待兔呢。」
看看手錶,再次轉向裴震宇,大拇指翹起,反指身後廂房,「換上跑步服,我們帶你去指定地點,然後,你跑步回酒店。」重重拍了拍裴震宇的肩膀,「接下來的事,就看你了。」
這天,警局內部一片譁然。
據傳,男神裴震宇竟然人面獸心地陷害頂頭上司;據傳,獸心裴震宇竟然想毒殺頂頭上司;據傳,渣男裴震宇為了攀上高官女兒始亂終棄;據傳,無恥之徒裴震宇之所以起了殺心,是因為怕謝忠國會壞了他的好事……
從如星辰般被仰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