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鳴望著桌子上已經有些涼透的甜湯,秋姨把他帶入了回憶中,鐘鳴為此眼角有了幾分濕潤。
許久,喃喃說到:「你有心了,事情已經過去了二十多年,宛兒也走了二十多年。」
秋姨深知鐘鳴深愛萍萍的母親,這個世界上總會有不盡人意的事情,上天非要帶有相愛的夫妻。
「鍾總,您不要太傷心了……」
秋姨始終記得,那個暴雨後的午後,萍萍的母親被一輛大貨車撞得渾身是血。
鐘鳴趕到的時候,宛兒只剩下一具冰冷的軀體,那個曾經步履都帶著超凡脫俗的美的女人,那個身材近乎完美,皮膚白皙的女人。就這樣一動不動地躺在鐘鳴的面前,任他怎麼呼喚也沒有反應。
那一天,鐘鳴抱著宛兒的身體哭了一睜眼,誰也沒有打擾,更沒有任何人打擾。
秋姨默默望著這一切,她站在玻璃窗外,沒有說一句話,更沒有去勸慰鐘鳴。
甚至趕走那些勸慰鐘鳴的人,她知道,此時的鐘鳴不需要任何人安慰,他只想靜靜陪伴在宛兒身邊。
親朋好友怎麼安慰都起不到任何作用,鐘鳴將自己一個人關在了安樂間。也是個宛兒身體一樣寒冷的空氣,整個世界剩下的只有冰冷,和鐘鳴走不出的痛苦。
那個時候,秋姨只能靜靜站在安樂間朝裡頭望,她擔心鐘鳴的身體,更擔心……
那一年,萍萍才不到兩歲。
從那個時候開始,她決心留在鍾家,替鐘鳴擔起家中所有的事情。
萍萍會說話的時候,在家中陪伴她最多的也是秋姨。
「阿姨,我能不能去玩?」小小的女孩子在自己面前撒嬌。
而秋姨覺得自己那個時候就像是家中的長輩。小小的孩子對鐘鳴充滿了敬畏,也對自己有去母親般的尊重。
即便是萍萍長大後,有什麼事情也會和秋姨商量。
「小姐這個稱呼就免了,您的輩分算起來還是我的長輩。」
秋姨患有慢性風濕,萍萍也走遍很多地方給她尋求治病的方式。
用萍萍的話來說,秋姨在自己的意識里已經是自己的母親了。
「鍾總,我今天來,是想向您辭職的。」
秋姨的話一說出口,讓鐘鳴怔了怔。
「你這是做什麼?」
「鍾總,小姐她長大了。而我年紀也大了起來……我想……也要回鄉下養老。您就讓我放一個長假吧!」
「這個決定你是早就做好了對嗎?」鐘鳴的目光死死盯著秋姨。
「是的鐘總,我已經做好了決定。」
「萍萍和你關係最近,她待你如母親,你把這件事情告訴了她沒有?」
「我會向小姐解釋的,只是眼前,還希望您可以同意。」
鐘鳴嘆了口氣:「我知道,萍萍和你感情深厚,也要讓她知道一下這些事情。有喝點問題,不單是我可以做主的。
」
鐘鳴這句話很明顯地表露了自己的態度,而他也已經不再把秋姨當作僱傭關係,是這個家庭的一份子。
「謝謝您的理解。我先去休息了。」
秋姨將門帶上,默默退出房間。
第二天
「什麼?秋姨,您要辭職回家?為什麼啊?」鍾萍萍從閣樓上跑下來,拉著秋姨的胳膊。
「小姐,我年紀也大了……這些年還多謝鍾總和您的照顧。讓我一個找不到工作的女人,有了這麼好的生活。」秋姨握住萍萍的手,眼裡滿滿都是感激。
「秋姨,是不是我爸說你什麼了?回頭我去說說他,我爸也真是的,您都來家裡那麼多年了,怎麼還……」
「小姐,千萬不要多心,鍾總對這件事是有了解的,您也千萬不要讓鍾總為此而為難。一切都是我的問題。是我覺得太累了,」秋姨拉住要出門鍾萍萍。
「既然是這個樣子,那秋姨你就好好待在我們家,哪裡也不許去!」
「可是……」
「您老家還有多少人?或者有找不到工作的,我都可以幫忙。」
「小姐,我知道您的好意,也感激您!還有鍾總。」
「既然你執意要走,那就帶我一起
。」鍾萍萍耍起了小孩子的脾氣。
「大小姐,您這是讓我為難……」
「我不管,反正得給我一個充分的理由,就算我爸同意了我也不同意。」
「小姐……」
「我說不行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