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來的還是要來。
「您好!有些事情我們還是要說明白,也好讓家屬門做一個準備。」
「什麼……」
「現在如果病人還有什麼想見的人或者要完成的心愿,儘量滿足他吧!他的時間已經不多了……」作為醫者,實在是不願意對家屬親口說出這樣的話。
梁秀芳怔在原地,仿佛身體被雷給擊中,那一瞬間她只是在口中蹦出幾個字:「碩暉還可以活多久?」
周圍陪護的萍萍還有子非,他們完全想不到梁秀芳會這樣問。
醫者低著聲音慢慢地說道:「也許就是這幾天了,或者幾十個小時……」
梁秀芳沒有任何過激反應,她只是默默地說了一聲「謝謝」。然後就要朝著病房走廊的深處走過去。
萍萍上前拉住梁秀芳,並安慰起她:「阿姨,您要好好的。」
「姑娘,阿姨沒有事,我們去看看碩暉吧!」梁秀芳臉上表情木訥,腳下就像是被人控制住的木偶一般,慢慢朝著前方一前一後地移動。
老何從醫多年,白髮人要送黑髮人場景最讓他不忍,父母撫養一個孩子多麼不容易,為什麼要有病魔來拆散原本幸福的家庭。
忽然間,老何覺得自己很沒用,就算是醫者在一些病魔面前也顯得格外無力。
他讓佟碩暉到原本安排好的病房內,像這種情況的病人,隨時都可以走掉,一切治療方案都試過了,剩下要做的就是讓病人們安詳地離去。
病房內
越來越多的人過來探望佟碩暉,佟碩暉意識並不清醒,他知道來了人,這種情況就和佟海坤最後的日子時候一樣,陪在身邊的只有母親。
等周圍人都走了,原本冰涼的手心裡傳來一陣溫暖。
梁秀芳緊緊握著佟碩暉的手,臉上有輕鬆的笑:「碩暉,只要有媽媽在,你就不會有任何害怕,更不會有任何痛苦……」
佟碩暉雖然意識不清晰,頭腦卻十分清醒。
他費力地說出了幾個字:「媽……媽……我求您……求您一件事好嗎?就一件事……」
梁秀芳用力點點頭,笑著回應:「孩子,你說,哪怕再困難的事情,只有媽媽在,就一定可以辦到。」
「我想見……想見槿樺,還有……還有雨慧……」
梁秀芳聽到此處,原本就撐著不流淚的眼中忽然淚如雨下。
「孩子……你……你好好的,你等著啊!等著,她們很快就會來。」
鍾子非和萍萍在身後早已聽到了這一切。
鍾子非走到病床上,用力握住對方的手,臉上表情鄭重:「碩暉,你放心,我一定把槿樺母女帶過來,你一定要好起來,撐下去。」
佟碩暉虛弱蒼白的臉上露出了感激,他雖然沒有說話,卻用臉上擠出的情緒來表達感謝。
鍾子非拉上萍萍的手朝病房外跑去。
「子非,你現在是要去……」
「時間不等人,沒時間了,現在就出發。」
「好,我陪你。」
鍾子非對萍萍對視,臉上露出了真摯的感激。
紫城市
殷槿樺正在家中整理衣服,雨慧已經去上學。
「嘭!」地一聲響動。
殷梅聽到了裡屋動靜,走出來問道:「發生什麼事情了?」
殷槿樺正在收拾地上被風颳落的花瓶碎片。
「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好端端的忽然颳起了大風,這個花瓶……」
殷梅看到槿樺拿起花瓶端詳著,久久都不說話。
這隻花瓶還是殷槿樺和佟碩暉新婚沒多久時候買的。
這個時候忽然破碎,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殷槿樺沒有心思去想那些事情,她瞧了瞧窗外的天氣,烏雲已經黑壓壓地壓了過來。
「雨慧今天出門好像沒有帶傘,這個孩子,真是粗心。」殷槿樺念叨著,一面又走到雜貨間去拿了一把雨傘。
隨後對母親說:「媽,我去給雨慧送一下傘。」
「欸,槿樺,你等等。」
殷梅不住地搖了搖頭,這個孩子,老是一副急性子。
曠海市醫院
佟碩暉的生命指標再次出現不穩定,此時醫院裡只剩下了梁秀芳。
醫者們得到消息,再次進入病房施救。
這樣的場景,梁秀芳已經經歷過一次,那一次見到佟海坤被這樣痛苦地接受治療時,她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