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花花抱著小草垛,和山杏一起坐上了燕拔毛的大巴車。
燕拔毛本來就愛開玩笑,又和蘭花花很熟,見蘭花花帶著一個漂亮的女孩子上了車,兩眼便不住地瞟山杏。
「喲,嫂子啊,帶妹妹上城去玩?」燕拔毛問。
「對呀,帶她上城裡去對象。」蘭花花說。
車上人不多,蘭花花正要帶著山杏坐到車中間,雁拔毛直擺手,
「快來,快來,這兒有座位,坐到前面來,以免暈車。」
山杏見燕拔毛這麼熱情,不免對他多看了兩眼,這一下,蒸拔毛更是欣喜若狂。
幸好,有個老大爺等著上縣城辦事,催著快走,燕拔毛才發動了車子。
大巴車晃晃悠悠的上路了,雁拔毛一手握著方向盤,一邊不時地瞟山杏。
一抹朝霞飛上了山杏的臉,山杏害羞了,悄悄地低下了頭。
整個路程,燕拔毛都表現得慊慊有禮,一副正人君子樣,蘭花花覺得很奇怪,每一次坐車看慣了雁拔毛的喜笑怒罵,雞飛狗跳,這次好像換了一個人似的。
「難道狗改掉了吃屎的毛病。」蘭花花說。
燕拔毛就笑,一笑就張開了蛤蟆嘴,露出了一顆金光閃閃的大金牙來。
「喲,還鑲了大金牙呢,這下花了不少錢吧!」蘭花花問。
燕拔毛一本正經,「嫂子,你說我一個人這麼辛辛苦苦,沒日沒夜的。
連個對象也沒有,我這麼拼命的掙工資,如果再不花一點兒,那多對不起自己呀!」
「你還沒有對象?」
「哪兒有啊?麻煩嫂子一下,你幫幫忙,有合適的也給我介紹一個,到時我去縣城裡,在德勝樓請你和大慶哥去喝喜酒。」
雁拔毛說著,又瞥了一眼山杏。
蘭花花是過來人,她心知肚明,她心裡想著,燕拔毛和山杏倒是一對。
只可惜燕拔毛的家是農村的,自己已答應了張其華,跟他找個縣城的女婿。
蘭花花見燕拔毛央求她,只好隨口說道,「好吧,我給你打聽一下,有合適的一定得介紹給你。」
四月份的天氣那麼悶熱,大巴車裡面又沒有空調,燕拔毛怕乘客們把頭伸出窗戶外,那樣做是很危險的。
據說,在某年某月,就因為一個乘客把頭伸出車窗外涼快,恰巧迎面疾馳而來的另一輛車,蹭了一下,結果,那頭就癟了。
引以為鑑,燕拔毛只讓把窗戶打開了一道縫兒。
大巴車裡人多,說話的,咳嗽的,還有吐痰的,混合著大巴車裡的汽油味兒,污濁的令人作嘔。
蘭花花胃裡的東西又開始翻騰起來,只往上撞,蘭花花連忙閉上了眼睛,咬著牙。
雁拔毛又呲牙一笑,隨手扔過來兩粒水果糖,「嫂子,這是薄荷糖,你們兩個人,一人一粒,含在嘴裡,一點兒都不會暈車。」
大巴車載著一車人,晃晃悠悠,悠悠晃晃的像一頭老牛,在官路上蜿蜒蛇形。
好在距離不算遠,一百多里路,也就是用了一個多小時,就到達了天堂縣城。
下了大巴車,蘭花花抱著小草垛,和山杏坐了一輛人力三輪車,就直奔汽水廠而去。
汽水廠的位置確實偏僻,拐了一個彎,又是一個彎,蹬三輪車的是個老頭兒,累得直喘粗氣,
「閨女呀,這麼遠的路,能不能再給我加一塊錢,留著我買饅頭吃。」
上次蘭花花回城,坐的是猴子教練的人力三輪車,猴子教練只收了五塊錢。
這次談好的價格是六塊錢,可是這老頭兒,走到半路又明碼加價,確實有點不地道。
蘭花花還沒有說話,那山杏就張開了口,
「不加,一分錢也不加,當初講好的是六塊錢。
不然,我們不坐了,我們步行去好了,放我們下來,反正還沒有付錢。」
真是有虎父無犬女,山杏說著就要朝車下蹦。
老頭兒嚇了一跳,「閨女呀,別蹦,這麼高,你蹦下去,摔壞了咋辦。」
蘭花花看那老頭兒,六十多歲的年紀,頭髮已經全白了,核桃臉上全是密密麻麻的皺紋,縱橫交錯的像五指山上的溝溝坎坎,額頭上又沁出一層密密的汗珠,不由得心生憐憫。
「好的,大叔,我給你加就是了,你慢慢騎,不著急。」
「哎呀,今天碰上了一個好人,閨女啊,謝謝你。」老頭兒很是感激。
「大叔啊,像你這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