歪瓜看到水池中,有一截蘆葦豎在水裡,就感覺到十分奇怪,他索性就對著那截蘆葦呲尿。
王二毛把蘆葦含在嘴裡,正在換氣,突然,一陣溫熱的帶著腥味的液體,湧入了口裡,不由的咕咚咕咚幾口就灌了下去。
這種液體入了胃,王二毛一陣翻江倒海,猛地從水裡鑽了出來,一陣乾嘔。
歪瓜才尿到一半,見水裡猛地鑽出一個人來,嚇的把尿憋了回去,大叫一聲,撒腿就跑。
大伙兒一聽到歪瓜的尖叫,又都攏了過來,才把王二毛抓住了。
捉到了偷狗賊,大夥有大夥的招數,也不揍他,他們見王二毛渾身濕淋淋的,就脫掉了他的衣服,把他綁在了院外的一棵臭椿樹上。
這臭椿樹氣味難聞不說,而且裂皮,那樹汁兒常常流的一道一道的,又沾又稠。
大山裡的野豬最喜歡這種樹,它們夏天的時候,喜歡在這樹上蹭癢。
蹭的身上全是膠,然後在地上打個滾兒,弄得塵土,樹葉都粘在了一起,這樣就好像披了一身盔甲,一般的士銃根本打不透。
但人和野豬不一樣,那樹膠沾在身上,別提多難受了。
大伙兒,議論紛紛,有的說揍他一頓,還有的說把他送到局子裡。
蘭花花也來了,她白天忙了一天,睡的正香甜,沒想到被工人吵醒了。
蘭花花起了床,才知道抓住了一個偷狗賊。
她見王二毛,赤身裸體的,連忙讓人給她穿上了衣裳。
「你這麼年紀輕輕的。怎麼不走正路掙錢?」蘭花花問。
「技術活吧,我不會,出力氣的活兒吧,我又不想干。這一行錢來得又快,又方便,於是我就走上了這條道。」王二毛豪不避諱。
「你是哪村的?」蘭花花又問。
「他是九道梁的,我是八道梁的,我們村之間只隔了一里多地,我認得他。」一個工人說。
「九道梁的,你為了偷一隻狗,怎麼跑這麼遠的路。」蘭花花很奇怪。
「沒有辦法,附近村莊的大狗都被我偷光了,沒有偷的都是小狗仔,賣不了幾個錢。
我想啊,這是最後一票,等我攢夠了彩禮,我就金盆洗手,不再幹了。」
王二毛是個硬漢,他索性竹筒倒豆子,把原因說了個一清二白。
蘭花花囑咐歪瓜,暫且饒他這一次,放他走吧。
蘭花花一走,大伙兒商量了一下,放他走?這是不可能的,如果不受點懲罰,他下次回來咋辦,乾脆咱不打他,都是沒多遠的人,以後還有見面的機會,讓他丟個人得了。
於是,大伙兒把狗籠子抬到了門口,讓王二毛鑽了進去,又把那隻死狗放在了籠子前。
第二天,大日頭懶洋洋地升了起來,蘆葦盪里又是一片繁忙景象。
大鬍子已經卸任了驢車隊隊長,改由裂棗擔任,新官上任三把火,裂棗指揮著大夥,正忙碌的朝驢車上裝。
更加熱鬧的,還有廠門口的那個王二毛,他鑽在狗籠子裡面,下暴露在大日頭之下。
秋天的陽光還是很厲害的,把他曬得汗流浹背。
那些買磚的人,還有上地幹活的村民,經過了這兒,看到了這奇怪的一幕,大伙兒都圍了起來,嘻嘻呵呵的邊看邊議論。
「這麼壯實的小伙子,怎麼幹起三隻手來了。」
「哎呀,有辱先人哩,人模狗樣的,盡干齷齪事。」
…………
大夥正議論著,裂棗領著一隊驢車,出了大門,他要去送磚了。
王二毛看見了裂棗,連忙喊著,
「隊長,隊長,這兒太熱。你把我抬到旁邊的大樹下吧,那裡涼快一些。」
裂棗一聽,他也害怕,要是把王二毛曬死了,那可吃不了兜著走,連忙停下了驢車,讓人把狗籠子抬到了大樹底下。
這時,張其華開著手扶拖拉機來了,車斗里還坐著山杏和黑牡丹。
張其華的煉油房,棚子有點小,他想再買兩車磚頭,把棚子擴大一倍,於是就自個兒開著拖拉機來拉磚頭了。
拖拉機拐下了坡,拐上了小道兒,他見前面一隊驢車都停了下來,阻住了去路。
又見磚廠門口還圍著一群人,他特別的奇怪,就想走過去看一看。
蘭花花正在談生意,他也發現門外圍了一群人,她也覺得詫異,也走出大門去查看。
鑽在狗籠里,站也不是,躺也不是,王二毛只得蹲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