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村就是這樣,有些公共的東西,扔掉或者廢棄在那兒,不管不問的,任其自生自滅。
如果一旦有人發現了價值,別人就會挺身而出,百般阻撓。
蘭花花聽了老三八的話,心裡就有了火星,那火星越來越旺,終於,燎的蘭花花爆發了。
「你在河西啊,我在河東,這就是你家裡了?你采了幾年沙子就了不起了?
告訴你,這蘆葦,根本沒人要,每年任其自生自滅。今天我還是割定了,讓割也割,不讓割也割,你阻止不了。」
「你敢,你要是在割,我就把它燃了,你看我敢不敢點。」
馬六皮邊說,邊捺亮了打火機,走進了旁邊的一垛蘆葦。
蘭花花也火了,只見蘭花花猛的撲了上去,伸出雙手,在麻六皮臉上一陣亂撓。
麻六皮狼狽不堪,他的太陽帽被撓掉了,又被踩在了淤泥里,臉上一道又一道的血痕,火辣辣的疼。
麻六皮揮起拳頭就要揍蘭花花,老三八連忙阻在了中間,他的三個兒子見了,連忙跑了過來,站在老三八的身後。
「你不要忘了,人家可是馬三爺的兒媳婦,你知道馬三爺是誰嗎?天堂市里堂堂的大老闆。
人家不用動手,只要撇撇嘴兒,就可以把你揍的找地縫裡站,讓你傾家蕩產,你信不信?」
老三八這話具有明顯的威脅,但這種威脅,對這種自以為是的鄉下劣皮,卻往往最有效。
麻六皮停下了手,他手下的幾個小弟兄圍了上來,一看這個架式,也嚇得不敢動手了。
「算你狠。」麻六皮說完,恨恨的點點頭,扭頭就走。
大醜一看麻六皮走了,連忙去追。
皮六皮搖了搖頭說,「大醜啊,你小子也太陰了,你惹了這麼一個後台硬的人,來讓我對付,你是不是想拆我的台啊?」
大醜一看麻六皮走了,心裡也怯了,只得灰溜溜地回家了。
這幾個傢伙一走,大伙兒就笑,老三八說,
「原以為蘭花花是個弱女子,沒想到卻是個穆桂英。」
蘭花花說,「我也沒想到會這樣,我心裡著急,就伸出了雙手,但是我心裡也怕呀,沒想到麻六皮不跟女人動手,這小子還有一點良心。」
還是老三八說的經典,「不是他不跟你動手,他是怕你的後台硬,他怕你後台後面的人。」
沒有了大醜的阻擋,蘭花花割了第一茬的蘆葦,她還特意留了一些未割,這蘆葦是那些過冬鳥兒的家,她不能以一己之私,破壞了鳥兒的犧息地。
蘆葦被運回了家,老三八開始忙活了起來,他在村頭的大槐樹下,開始了教大夥製作涼蓆,怎樣破葦,怎樣制蔑,怎樣編制花紋。
編一張蓆子兩塊錢呢,錢就是動力,老話說,莊稼活,不用學,人家咋著咱咋著。
最高興最神氣的就是老三八了,儘管手上被蔑條劃開了一道又一道的口子,他貼上膠布,繼續授業解惑。
並且他也學起了城裡人的樣子,用一個罐頭瓶子,當起了茶杯。
不過,他可不想買茶葉,這可難不倒他,他就從房子後邊的桑樹上,捋了一些桑樹葉下來,泡在開水裡面當茶葉喝,反正農村裡的人也看不出來。
用三八婆的話說就是,「鹹魚翻身了,窩囊著活了一輩子,沒想到老了,卻突然當了個教練。全村的男女老少都來向他學習。
而且,年輕一點的,張嘴一個三八叔,閉嘴一個三八叔,那股親熱勁兒,叫的老山八滿臉的褶子都綻開了,像山茶花。」
村民們很快上了手,一張張涼蓆被編織了出來,人多力量大,半個月的功夫,就編織了上千張涼蓆。
這些涼蓆,就在老三八院裡堆著,堆的高度超過了老三八的小瓦房。
涼蓆中間只留了一道窄窄的小道,供老三八夫婦進出院子,老三八心裡想著,這一堆一堆的涼蓆就是一堆堆的錢。
只要蘭花花一聲令下,運出去就變成了一沓一沓又一沓的鈔票。他幻想著蘭花花,遞給他工資的情景,就不由得張開大嘴,樂哈哈地傻笑。
「夠一卡車了,可以發貨了。」老山八催促起了蘭花花。
有了產品,就要有銷路,可是,蘭花花的銷路又在哪兒呢。
蘭花花又想起了算盤賈的話,「三塊錢一張,有多少我要多少。」
於是,這天一大早,蘭花花又去了一趟天堂市,找到了算盤賈。
算盤賈一看到蘭花花,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