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句話說的不假,不同於昨天在護城河淡不可聞的妝容,今天的妝面更像是濃顏系列。
無論是上挑起的眼角還是勾人眼尾,丁玉活生生就是一位成了精混跡在人類世界的小妖。
稍加思索,煙叔或許明白丁玉猶豫的地方。
「丁玉。」
從知道人名字開始,這還是他第一次主動開口喊丁玉大名。
被他聲音里的嚴肅吸引,丁玉抬頭看向抱臂坐在椅子邊的男人。不同於以往的漫不經心,他在那雙眼睛裡看到濃濃關切。
「躲在人群里永遠不會讓身邊風險減少,只有站在最高點成為所有人仰望的存在,你才會真正安全。」
男人聲音不算大,卻跟飽經無數風浪如酒般醇厚,煙叔依舊在下巴鬢邊蓄了鬍子,頭上的小揪揪抵在椅背,落在丁玉身上的目光平靜又溫和。
他從來沒有對人這麼和顏悅色過,偶然路過的店長見他這模樣,還以是自己遇到鬼打牆。
不知是不是愛憐惜才之心,煙叔伸手猶豫片刻最終落在丁玉頭頂,安慰性地輕輕順平他因為髮帶有些翹的末端:「不要擔心,你會站得比所有人想像中的還要高。」
「可別信他這種鬼話,很多不知道實情的笨蛋就這麼被他忽悠走了。」
清亮聲音隔空傳來,丁玉抬頭對上正大步趕過來的言嚴。
不愧是木可家帶貨銷售量最好的模特,就算是主推也能在極短時間拍出最想要的效果。
與其讓人將目光停在他臉上,言嚴更想讓旁人記住他的努力,而不是一句不痛不癢的天賦。
懶得跟這種刺頭小子交流,煙叔視線重新落在屏幕上,將拍的圖與那兩張照片單獨發給了後期部。
「走吧走吧,我知道附近有家很好吃的章魚燒。」
攬住丁玉肩膀的手雖細瘦,但手腕力氣竟然讓他掙脫不開,就這么半抱半摟的帶去衣帽間。
這裡面都是單獨隔開的小門,丁玉對身上衣服並不熟悉,脫去時也自然慢些。隔壁言嚴先一步換好出來,靠在丁玉門口刷著推文,順勢收了下玉安這個名字。
果然不出他所料,界面是空蕩蕩的查無此人。
就算他再怎麼素人,網際網路總不能查不到任何消息吧?言嚴這麼想著,卻也沒繼續往下搜索,因為背後門突然開了。
他本來就靠在門板上,現在直接讓他往後倒,重重跌撞在丁玉懷裡。
雖然言嚴看著瘦,但肌肉含量卻不小,這麼一下差點將人帶的坐在地上。
「對不起對不起!」自知闖禍,言嚴趕緊雙手合十連連鞠躬,將人拉起還幫忙輕拍褲腿上壓根就不存在的灰塵。
不想跟陌生人有過多交集,丁玉後退躲開了懸在半空的手:「沒關係。」
出木可家需要經過長長走廊,牆壁兩段掛滿無數照片,有些是發布在推文上的風景照,也有的是幾個模特比較出挑的成片。
在十幾張成片裡,單言嚴一人的便占據了五張。
他偏頭看走在身側穿得跟聖誕樹似的男生,想不到在人嘻嘻哈哈又惡劣愛騙人的外表下,業務能力竟然這麼強悍。
「怎麼了?」
察覺丁玉不知道收斂的視線,言嚴心情極好扭頭,笑眯眯看著矮他半頭的青年。
「不能跟你去吃章魚燒,我接下來還有事情,不好意思。」無論是誰站在身邊都會讓丁玉覺得不舒服,他潛意識裡只想逃離。
可那麼快速拍完單子就是為能多窺見到他平日生活,言嚴才不管什麼厚不厚臉皮,直接表明自己都可以,丁玉去哪他就去哪的態度。
向來無法對這種人說不,李墨安雖然臉皮也厚,但他給丁玉自我選擇的餘地堪稱是放到了最大。
「我不去吃飯,要去一下市中心附近的步行街。」
「逛街嗎?」言嚴亦步亦趨。
眼下只能搬出來李墨安救場,丁玉在心中邊默默道歉邊開口:「去接弟弟回家,他在步行街上賣畫。」
「哦,這樣啊,」言嚴拉長了腔調,手背在後腦勺漫不經心看著前面青年的步伐匆匆,「可是,步行街早就不讓畫攤占道經營了,你弟弟又去哪裡賣畫?」
短短一句話瞬間使丁玉駐足,他不可置信扭頭看向身後一臉無辜的男人:「什麼意思?」
「咦,你不知道呀?」
丁玉茫然:「他只在早晨說出門,可——」
可從來都沒有說過會去哪。
見他臉上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