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不回答丁玉方才的問題,李墨安伸手輕輕摟住丁玉肩膀, 額頭抵住青年白皙後頸。
精緻臉蛋卻轉向地上的宋永元,冰藍眼睛裡毫無笑意,神色陰冷盯住快要哭出來的宋永元。
還以為他是真的對這種事情好奇,再加上李墨安已經過了聽童話故事的年紀。
丁玉偏頭默想,在宋永元驚恐目光中抬手, 反手勾住身後少年的脖子, 在其側臉落下毫無其他含義的吻。
儘管兩人接觸的時間不過一秒,但毫無預料丁玉會真的親他,李墨安不動了, 李墨安傻了。
「這就是打啵, 」丁玉用糊弄小孩的口氣輕推脖間毛茸茸的腦袋, 「起來,熱死了,你還沒說為什麼不去畫廊。」
「啊哦。」
完全被這個吻奪去全部精神,少年差點連話都說不利索,磕磕絆絆開始編謊言:「畫家沒有來, 負責人讓我去感受連城的大自然。」
「真的?」
搞不懂他們這些藝術家腦子裡的彎彎繞繞, 丁玉也就反問一句, 抬高左邊肩膀示意人從身上起來:「疼,安墨,別壓了。」
只知許信鴿那個不要臉的造謠,對於樓梯間發生的事情李墨安還真不知道,要是曉得也不會讓保鏢去恐嚇他這麼簡單。
注意到青年振翅欲飛的鎖骨上不知何時擦了點灰,他伸手剛想輕輕擦去,手指落在丁玉身上引得後者皺眉一陣哆嗦。
「哥哥?」
不顧可憐的宋永元還坐在地上不吭聲,李墨安單手撐住椅背利落翻身,移開青年捂住脖頸的手掌。
方才他站著的地方光線昏暗、還是個視線盲區,自然也沒看到青年膝蓋上大大小小的淤青,以及不知從哪蹭出來的傷痕。
他視線過於直白,導致丁玉反而有些不安,握住人肩膀想將其推開,對方卻紋絲不動蹲在原地,按住那已經有了紅血絲的淤青。
「也是他。」
簡簡單單,沒有多餘疑問,卻令抱住椅子腿的宋永元生生打個寒顫。
畢竟人還是學校的學生,要是出事情責任還是會找上李墨安,不想讓他摻和這件破事,丁玉握住人手腕示意自己並無大礙,順便表達他不在家好好磨練畫技到處亂跑的譴責。
「我擔心哥哥嘛——」
李墨安並沒有刻意壓低音量,導致從二樓下來的學生有意無意往綠植這邊瞥,心理想著都這種風頭浪尖還有人敢用這種稱呼,真不怕被所謂的「弟弟門」風波。
若平常丁玉也就隨他鬧去,但今天還有隨堂考試,他必須得拿到滿分的平時成績。
雖然專業與模特業並不對口,但如果能拿優秀畢業生的評選資格,對以後職業應該稍微有些用處。
要是李墨安在身邊,指不定還怎麼折騰自己。
「乖,回家去,」想到這裡,丁玉也不再仿含糊,指名道姓讓李墨安回畫室找點有意思的活,「晚上給你講童話故事。」
「不要。」
面前少年拒絕倒也乾脆,甚至都不知道什麼叫察言觀色,抱住丁玉雙膝將下巴擱在上面,眨也不眨凝視人烏亮亮的眼珠:「不想聽童話故事。」他現在還學會討價還價,手指扣住青年入手細膩的小腿肚。
他氣力不算小,丁玉有些吃痛,卻也由著李墨安胡鬧。
「那要什麼?」
不知是宋永元還在旁當電燈泡還是怎麼,李墨安眼珠一轉,臉上又流露先前的狡黠與得意,就跟那學舌鸚鵡般湊近丁玉耳朵,呼出的熱氣令人縮起脖子:「跟哥哥打啵。」
他聲音極輕,甚至連附近的宋永元都沒有聽到。
就知道李墨安不學好,丁玉不輕不重拍了下他後背,示意整個人都要壓在他身上的傢伙起身:「又在說渾話。」
誰知少年根本不避諱還有外人在,笑嘻嘻地站直身子,卻裝作腳下一滑往丁玉身上倒,嘴唇順勢擦過那顆小小黑痣。
「喜歡哥哥的話那怎麼叫渾話,」李墨安得到想要的補償,他搖頭晃腦去圖書館樓上走,「等哥哥上完課我們再一起回家。」
幾乎不給人回應的時間,他身影一晃閃進了樓梯間。
丁玉扭頭,見宋永元還抱著椅子腿不吭聲無奈:「他只是一個小孩子,還能怎麼著你不成?」
可惜李墨安只對丁玉掩飾身上氣勢,對旁人簡直是毫無差別的攻擊。等樓梯間的鐵門合上,宋永元才長長舒了口氣:「唉——」
「嘆氣是會將好運嘆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