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面沉默幾秒,語氣像是對所有事情瞭然於胸的模樣:「今兒言嚴都跟我說了,關於昨晚。」
喝酒便會醉, 宿醉就斷片,完全不知道自己上公交後發生什麼,丁玉按壓鼻樑兩側沒有吭聲。
可他的無言在煙叔眼裡是變相的默認,對面打火機點燃的聲音清脆,輕微呼氣後男人再度開口。
「雖然模特這個行業不太管你們私生活, 但傳出去畢竟不太好看, 更何況今天要發你的成片,如果有人亂給你跟言嚴組關係,能保證你家那個醋缸安分不吃醋嗎?」
就算丁玉現在意識不清, 但也察覺煙叔說的事情跟他所想的完全就是兩個樣子。
「什麼醋缸, 安墨?」丁玉翻身下床, 搖搖晃晃穿過走廊來到洗漱間,抬頭注意到臉上的痕跡後蹙眉。
這是何時留下來的印子。
不像鋪在床上的涼蓆,紅紅一個小圈,似乎還帶有咬痕。
又是不知名的小蟲子?
就算煙叔不知道昨晚事情的詳細過程,注意到整個人都因昨晚吃麵腫了一圈的言嚴, 他頭疼地抬手:「別管醋缸不醋缸, 記得轉發等下的照片。」
兩人還沒聊幾句便切斷電話, 丁玉洗乾淨臉後下樓。
昨晚上的事情隨著酒醒已經忘記大半,他還以為是宋永元接到電話將他送回,記憶只停留在人滿為患的公交車上。
「哥哥,早!」
不同於李墨安的精神飽滿,丁玉捂住臉坐在桌前默不作聲。
心中暗想就算從廚房窗戶翻出去,他也不要再到外面喝得斷片。還有那堆亂七八糟的喜歡與不喜歡的——
他真的是憋糊塗了,才會對比他小的人產生異樣的念頭。
想通這裡面的彎彎繞繞,丁玉放下捂住臉的手,抬眼便看到將果醬幫他抹在烤麵包上的李墨安:「」
「哥哥?」
少年聲音不復以往清脆,說話間儼然有了成年人才有的低沉。
「生日想要什麼禮物?」想到還有十幾天便是李墨安生日,丁玉突然開口,不等人反應接過麵包片放在一邊:「只要不是太奇葩的都可以。」
不知道奇葩的歸屬範圍,李墨安坐定後微笑。
「想要哥哥。」
已經下定決心要跟他保持距離,最起碼不能再在同一張床上睡,丁玉端起杯子喝了口冰咖,借著杯子擋住視線含糊不清地開口:「以後我睡客廳。」
桌對面人動作微頓,李墨安歪頭,還以是丁玉在開玩笑。
「嗯?」
不敢直視人困惑藍眼睛,他匆忙放下餐具起身,端起盤子去客廳:「下周期末考,我先去複習。」
幾乎不給李墨安反應的時間,方才還坐在對面的人瞬間沒了影,連帶著杯子都差點帶到地上。
「」
李墨安放下手中刀叉,獨屬於安墨的乖巧表情無影無蹤,冰藍眼睛盯住客廳沙發的人影。
難道那通電話給哥哥說了奇怪的話?
昨晚默默折騰到快天亮,他不相信丁玉會察覺自己做的那些事情,唯一懷疑點便是早上的這通電話,但又是工作上的事——
念及,放在他圍裙兜里的手機震動,是來自國外的電話號碼。
本就逃似的從餐廳出來,丁玉見人也沒動靜,不由得鬆了口氣。
自從感覺對李墨安有除了兄弟間以外的感情,要不是昨天宋永元不斷提醒,丁玉差點就陷了進去。
對面明明只是把他當做哥哥,連睡覺都會老老實實躺在最邊上。
如果家裡有監控,哪怕就是個巴掌大的小鏡頭,丁玉都會知道他當做好弟弟的李墨安,到底背著他做了多少簡直無法讓旁人直視的事。
可家裡沒有。
昨晚吃得有些多,丁玉今早胃還有些不舒服,總覺得喉嚨裡面有異物不上不下卡著,但對著鏡子看又找不出端倪。
——難道真的是他多慮?
十分鐘過去,課本還是翻到第一頁目錄,再加上家裡到處都是令頭暈眩的冷木香,他自暴自棄合上課本。
從剛才開始,廚房那邊便一點動靜皆無,這讓丁玉不由得有些擔心,是不是他剛才表現的態度過於冷漠。
就算李墨安最近長得比他還高,可在丁玉心中,少年還是剛過他肩膀的矮瓜瓜。
驀然,一個念頭閃過,李墨安不會躲在廚房偷偷哭吧。
正是要了命,下午問問煙叔有無需要他幫忙的,隨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