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沈秋。」他開口,在吸引對方視線時勾起笑容。
李墨安或許還不知道人失憶的消息,沈秋是發現了件好玩的事情,他開始肆無忌憚欺負懵懂的丁玉。
「你答應過做我的模特,昨天一天都沒有來。」
對於他說的這些丁玉一概不知,丟失記憶以後自己只能被動接受的感覺極其不舒服,可他摸不清面前男人底細,只能默默點了點頭。
只是這位叫沈秋的男人身上氣場過於明顯,他總感覺自己下一秒變會被這危險所吞噬,丁玉不著痕跡地往扶手那邊靠。
並不知道他現在還能回憶起多少,沈秋旁機側敲打聽。等所有事在丁玉或是緊張、或是疑惑、或是警惕的情緒中詢問完畢,他隱隱約約在心中勾勒出前因後果。
他想知道自己那個徒弟,在得知丁玉只在人群中發現極其像他的背影,不顧一切追上去卻磕到腦袋,然後將他忘得乾乾淨淨的神情。
只是想想,沈秋便忍不住想笑出了聲。
身邊男人神情不斷變化,丁玉感覺他落到怪叔叔的圈套里,當下起身示意自己還要去小花園,不等男人回應便逃一般下了樓梯。
本以為會在半道被人叫住,可直到丁玉來到樓下那一片狗尾巴草旁,身後都只有他腳步回聲。
就算他跟人關係之前再怎麼好,可丁玉完全就是想不起來一分一毫。這種所有事都瞞著他的感覺過於糟糕,當下丁玉又蹲在狗尾巴草旁邊不吭聲。
明明別人都喜歡鮮艷的花朵或是別具特色的盆栽,丁玉也不知為什麼看到這些貌不起眼的小植物,他便感覺到安心。
草在風中微微搖曳,丁玉試探性伸手,手指落在其毛茸茸卻有些扎手的頭頂。
這種異樣的觸感令他心中升起恍惚,感覺自己曾經也似乎這麼觸碰過這些東西,只不過不是狗尾巴草。
可是什麼,丁玉卻完全想不起來。
不過他唯一確定的事情,當時手底下撫摸著的,絕對不是面前這些狗尾巴草。丁玉閉上眼回想,腦海里突然閃現過一道模糊背影。
他看不清那人的模樣,只不過兩邊過長的頭髮被他別在耳後,人也正站在廚房裡忙碌。
畫面從他在手機里看到的屏保一樣,想到這裡丁玉趕忙掏出手機翻到相冊,在雜亂不堪中找到那張乾淨純粹的照片。
默默注視著屏幕里的背影,異樣情緒湧上丁玉心頭。
這種感覺對他來說極其陌生,卻又像是在寒冷冬天裡尋到不斷燃燒的火盆,暖烘烘烘烤著丁玉的身子。
他蹲在地上沒有吭聲,收回落在這些狗尾巴草上的手指。
這一幕被站在樓上的湯亞盡收眼底,她雖沒跟丁玉下樓,視線卻從青年出了住院大樓的門,便一直跟在他身邊。
似乎察覺到頭頂上的目光,她在丁玉抬頭的下一秒趕緊坐回床邊。
她這番動靜並不算小,引得旁邊老人再次打量她。刻意忽略掉其中的探究,湯亞壓下心中不安重新處理工作事務。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總覺得丁玉失憶以後對視線變得極其敏感。不知道這種變化是好是壞,湯亞手指停在鍵盤上,卻久久敲不下去一個鍵。
等到八哥開車來到醫院時,丁玉剛好回到病房裡。他還沒來得及喝口水,便被帶著滑稽小墨鏡突然出現的男人嚇了一跳。
為了不妨礙兩人談話,湯亞起身拉上隔音簾後便離開了。等高跟鞋的聲音隨房門關上而落下,丁玉這才呼出心中不易察覺的緊張。
臉色帶著些許探究,落在坐在床邊不斷搓手的男人身上:「您是說我通過了模特的海選?」
上來便是詢問跟模特有關的東西,見他並不排斥接下來的工作,八哥這才放下心中擔憂,將他跟丁玉相識又到給了兩次名片,都不見人主動聯繫他的事情全盤拖出。
未曾想過自己還有這麼這麼一面,丁玉臉上浮現了紅暈,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尖,朝八哥抿嘴露出笑容。
從見到丁玉那一剎那,八哥注意到丁玉很少會露出綿軟笑容。現在猝不及防地對他這樣笑,當下他覺得心臟像是被只蹦跳小兔子,唰一下地射中軟綿綿可愛光波。
如果說丁玉不笑冷著臉的時候是氛圍感美人,此刻他更像是想讓人狠狠疼愛的鄰家弟弟。
頭上包著紗布讓人不敢高聲與他說話,生怕驚嚇到脆弱到輕輕一碰便能碎落一地的青年。
聯想到先前湯亞跟他說的內容,八哥下意識偏頭往旁邊望去,卻對上了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