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里,昏黃的燈光照在沙發前的茶几上,一杯熱氣騰騰的正山小種冒著白煙,茶香悠悠地在客廳里迴蕩著。
坐在沙發一邊的傅蘭迪拿起茶杯愜意地吹了吹,咪了一口皺起了眉頭。
「怎麼?喝不慣中國的茶了?」莫長川冷冰冰地開了口。
傅蘭迪放下了杯子,饒有意味地看著坐在對面的莫長川和鍾潮生,挑著眉說道:「那倒不至於……只是……你家連咖啡都沒有,平常怎麼招待客人?」
「不勞你費心,我家不會有像你這樣的不速之客。」莫長川冷著臉,連眼神都不給一個。
「e on!長川!你別用這樣的語氣跟我說話呀,好歹我們也是……」傅蘭迪這自來熟的性子一上來,就張開雙臂想要往莫長川身上攬。鍾潮生見狀覺得不對勁,立刻站到兩人中間,彎下腰拿起茶壺往他杯子倒,微笑著說道:「傅先生,你看咱這裡也沒有你喜歡的飲品,但國內的茶在世界上也是數一數二的。你一路風塵僕僕挺辛苦的,多嘗嘗咱這裡的茶,你品品,你細品。」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雖然鍾潮生硬生生地打斷了傅蘭迪的話,然而他這一套禮數卻讓傅蘭迪不好發作,只能坐下對著莫長川問道:「長川,這是誰?」
莫長川從未在人前介紹過鍾潮生,一時半會兒也沒反應過來。剛想好了要張嘴,鍾潮生卻先替她回答了:「我是小姐的私人助理,免貴姓鍾。」
「免貴什麼?!」傅蘭迪更是摸不著頭腦。
莫長川琢磨了一會兒,差點忍不住笑了出來。所幸她的表情一向有延時,只扯了扯嘴角,又恢復到冷冰冰的語氣答道:「就是他姓鍾!我看你是去了美國連中文都不認識了。別賴在中國了,快滾回去吧。這兒沒你的事。」
傅蘭迪的表情稍稍一僵,但似乎回想了一下,很快又恢復到原有的那種迷死人的笑容:「長川,咱們這麼久沒見面,你難道一點都不想念我嗎?我可是一畢業就馬上回來找你喲!」
莫長川雙手交迭在胸前,眼皮子都不眨一下,只冷漠道:「沒有,你少給我來這一套。你來我這裡幹什麼?!還有,為什麼你能自由出入這小區,還有我公寓的門鎖密碼?!」
傅蘭迪笑了笑,往後靠在沙發的靠墊上,放鬆地翹起了二郎腿:「咳,我一說要回國找你,我媽就給莫叔叔打了電話,問他你在哪裡。莫叔叔也特別熱情,直接給我發了你的定位,還派人去機場接我,直接就送到這兒樓下。他擔心你不在家,就直接把門鎖密碼告訴我了,叫我不用客氣,當做自己家一樣就好。」
莫長川用手扶著額頭,無可奈何的翻了個白眼。果然是爸爸幹的好事!!!她就知道,一旦跟傅蘭迪母子有關係的事情他一定會積極配合,卻沒想到爸爸對他信任竟然到了這樣的程度,連她住的地方門鎖密碼都給了他!!!本來她與莫皓宇之間多年不見,也不至於積怨有多深。這下好了,新仇舊恨全湧上了心頭,難怪那時候在美國的同學會對自己如此出言不遜!!!
她看了一眼玄關處放著的行李箱,眉頭輕蹙問道:「所以你大晚上拖著行李到我家來到底要幹什麼?我想你該不會這麼無聊來我家跟我敘舊吧?我跟你可沒什麼值得敘舊的交情。」
傅蘭迪聽了這話,馬上就擺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來:「長川,你怎麼能這樣對我!咱倆好歹也是青梅竹馬的交情,而且還是……」
「打住!什麼青梅竹馬?!你不會用成語就別亂用!」莫長川對此人的態度可以稱得上是惡劣,幾乎是不給他任何機會說完一句話。自莫長川說話不磕巴開始,鍾潮生就從未見過她說這麼多的話,而且給人感覺就像遇到敵人的刺蝟,把渾身上下的刺都豎起來了。
「那……我能不能……」傅蘭迪還是不死心。
「不能!」莫長川態度非常堅決,「我這兒沒有給你住的地方,你媽媽在國內不是還有好幾套房子嗎?!滾回你自己家裡去!小鍾,送客!」
「這……」如果傅蘭迪來這公寓是莫長川爸爸的意思,是該遵照她爸爸的指示,還是該按照莫長川的話去做?鍾潮生不由得矛盾起來了。可一回想起簽訂僱傭合同時他向鄭伯承諾過的話,他當即就去到傅蘭迪身前,謙恭有禮地說道:「不好意思,傅先生。小姐今天奔波了好幾個地方,已經十分疲憊了。如果可以的話,希望你日後登門拜訪還是提前致電吧,畢竟這是女孩子住的地方,你突然直接開門進來也不太方便。小姐她就不相送了,還是我送你下樓打車吧。」
傅蘭迪雖然不甚願意,但看鐘潮生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