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潮生忍不住打開了微信,不斷地刷新了好一陣子,還是一如既往地沒有莫長川的新消息。
點進去她的頭像,她的朋友圈大概太久沒更新了,只有一行讓人絕望的橫線。
他嘆了口氣,打開了無聊消消樂打發時間。不知道過了多少關,胳膊上被人輕輕戳了一下。
鍾潮生抬起了頭,對上了那雙帶笑的眼睛。「來了?吃過飯了沒?」
「嗯,吃過了,你呢?」沈玥婷帶著暖暖的笑意點了點頭。
「吃過了才出來的。」鍾潮生開始緊張了起來。
「那……咱們去列印登機牌和行李託運吧。」沈玥婷出發前有問過他有沒有出去旅行過,提前給他列了張必帶行李清單,因此知道他這是第一次自己出去旅行,所有的流程都會給他詳細地說明。
晚上十點,他們的飛機在延誤了二十分鐘之後終於安排了登機。這次乘坐的是小型機,一邊兩列座椅,另一邊有三列。值機的時候,沈玥婷特地選擇了兩列那邊的位置,體貼地把靠窗的那邊給了鮮少旅遊的鐘潮生。
飛機起飛沒多久,沈玥婷便迷迷糊糊地睡著了。她是當天下了班趕過來的,為了不浪費假期也是夠拼的了。
鍾潮生注視著窗外皎潔的月色,不禁感嘆從平流層看到的夜空與地面上的不同。上次去美國有那麼多人一起,他幾乎都沒時間去仔細地欣賞窗外不一樣的景色。
夜空像是深藍色的天鵝絨,遠處的月亮並非滿月,卻也明亮得如同夜裡的路燈,在飛機下方相對平整的雲層上撒上一片銀色的霜華。
看久了眼睛有點發澀,於是鍾潮生也閉上了雙眼,腦子裡浮現出小時候父母帶著他們兄妹倆「旅遊」的情形——
那時候,父母的年假不多,六一兒童節的時候有遊樂設施的公園通常都會人滿為患。於是他們家就有了個不成文的規定,六一兒童節當天兄妹倆去參加學校舉辦的活動,等那個周末父母放假,再帶他們去過自己家的兒童節。
鍾潮生一直挺佩服父母的這個安排,畢竟這樣既不用特地請一天假,而且等他們去玩的時候排隊輪候也沒有太多人,有些設施還能玩上好幾回。
他們最常用的慶祝兒童節的節目,要麼就是去少年宮玩一些不太刺激的機動遊戲,要麼就是一家人去遠一點點的公園野餐,要麼就是到市內參觀免費的博物館。反正怎麼省錢怎麼玩,但也足以讓他們兄妹倆有跟平時不一樣的體驗——畢竟通常學校都會留一些周記之類的作文題目,要讓他們寫出自己的兒童節體驗。
那時候的兄妹倆,雖然幾乎所有的項目都是免費的,但父母會抽時間帶他們去感受,並不會讓他們比其他小孩子體驗的少,因此他們也是在父母的關愛之下成長起來的。即使父母離世之後他們都已經不再過兒童節,可這些殘存的愛依然會銘刻在他們的記憶里,如同一顆不起眼的種子,在他們的心中慢慢地生根發芽。
鍾潮生的嘴角不自覺地上揚,形成了一個溫暖又滿足的笑容。他依舊閉著眼,半夢半醒一般感受著這些記憶帶給他的快樂。不知道過了多久,他好像聽到有什麼聲音,胳膊也被人輕輕地拍了好幾下。
他張開了雙眼,揉了揉眼睛,看到一臉笑意精神了不少的沈玥婷。
「婷婷……你笑什麼?」
「嗯……你笑所以我就笑了呀。」沈玥婷保持著甜美的笑容,「飛機開始降落了,大概半個小時後咱們就能到機場。」
「你是經常這麼出去旅遊嗎?感覺你很有經驗,安排得都很妥當。」鍾潮生有點自慚形穢地說道。
「哪有,小鍾你過獎了,」沈玥婷笑道,「每年我都會抽一周出去旅遊,畢竟讀萬卷書不如走萬里路嘛。但是找驢友實在太困難了。如果真找不到,我大概會去青年旅社找個床位就算了,畢竟酒店單間都很貴。」
「青年旅社是什麼?」鍾潮生第一次聽說這個詞兒。
「嗯……你可以理解為硬體比較簡陋的旅社?他們是以減排為目的的,大多是以床位為單位提供給旅客預訂,衛生和安全條件都還行。但旅社裡要使用公用的洗澡間和洗手間,也不會提供一次性的洗漱用具,在公共區域裡如果使用過杯子什麼的都要求旅客自己清潔,儘可能地減少一次性用具和清潔方面的負擔。」沈玥婷耐心地解釋道。
「這樣聽起來也不錯啊,對單人的旅客來說是個不錯的選擇。」
「的確是,但實際上衛生條件嘛……有些參差,而且跟不認識的人住一起總睡不踏實。所以可以的話我都會選擇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