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沒發現嗎?執行長的母親薛女士今天沒在現場呢!」
「哎?!還真是啊!難不成這是他們私定終身了?!」
「嗯,我看是!要麼就是營運長打算奪權了,才攀附了那位執行長!」
……
台下各人議論紛紛,雖然大多是竊竊私語,卻有不少進了鍾潮生的耳朵里,更甚者開始胡謅,甚至出現了各類浮想聯翩的低俗傳言。
鍾潮生氣得發抖,正想把說的最骯髒的那人揪出來,不料被鄭伯按住了肩膀。
「如果我是你,我一定不會這麼做。」鄭伯淡定自若地說道。
「他們在損壞小姐的名聲,這些都是最骯髒的詆毀,鄭管家你怎麼還能忍得住?!!!」
「因為我了解小姐,我也相信她。」鄭伯端起桌面上的那杯白葡萄氣泡酒,微微地啜了一小口。他注視著莫長川的眼神里充滿了堅定與信任,鍾潮生看著他的表情,心裡感慨著果然薑還是老的辣,自己對莫長川的信任還是不夠。
鍾潮生緩緩地平復了情緒,四周卻忽然間全部安靜了下來。
台上的傅蘭迪和莫長川的表情剎那間仿佛是被凝固了一樣,眼睛直直地盯著宴會廳的入口處。
鍾潮生和鄭伯也轉過頭去看向入口,兩人心裡的第一句話都是「糟了」,鍾潮生還順帶附上了多句足以口吐芬芳的詞彙與語句——入口處進來的,是盛裝打扮過的薛曉露。
她雖然已經將近五十歲,但皮膚和身材保養得當,看上過去像是只有不到四十歲。她身穿一套全黑色的高訂褲裝晚禮服,斜肩的設計,半透明的絲綢之上以黑色的絲線繡出複雜的花鳥紋,褲腳處有閃片點綴,低調中透出別樣的奢華感。她的及耳短髮在左邊的末尾處帶著一點弧度,看上去極為颯爽幹練。她的眼妝乾淨簡潔,但眼神里卻透著霸氣;玫瑰豆沙的唇色配上簡單的淡橘色腮紅,妝容里也透出不一樣的精明。如果不是大家都認識她的話,大概很難想像得出她竟然已經有傅蘭迪這個二十多歲的兒子。
莫長川的腿有點發軟,若沒有妝容的點綴,估計此刻她的臉已經毫無血色。這個女人是她一生中的噩夢,要她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與她見面,這難度實在是有點過高了。
傅蘭迪左手扶著她的腰,右手攙著她的手,他已經能感覺到她的手心已經被冷汗浸透。他稍稍俯下身子,在她耳邊低聲叮囑道:「穩住!有我和莫叔叔在,不會有事的。」
鄭伯的眉頭也皺了起來,一手拉上了鍾潮生,只說了一句「跟上」,趕緊往舞台方向移動。
薛曉露不緊不慢地穿過賓客,一邊露出優雅的微笑一邊與相熟的客戶打招呼。臨近舞台,莫皓宇從人群中走向她,熱情地給了她一個擁抱禮:「曉露,好久不見了!!!」
「可不是嗎,都多少年不見了,這麼重要的場合,那麼多年的老朋友你竟然也不通知我,這得多傷我的心!」薛曉露回抱了他,在他耳邊輕聲說道。
「聽dylan說你去了法國探望你的閨蜜,我這不是怕打擾了你們相聚的時光嘛,公司的事有dylan處理,所以就沒敢去擾了你們的興致。」莫皓宇微笑著回答。
這一個擁抱禮持續的時間有點久,台上的傅蘭迪與莫長川,還有台下的鄭伯和鍾潮生,心臟都快跳到嗓子眼了,都小心翼翼地提防著,不知道她突然出現打算要做些什麼。
薛曉露悠然自得地走上了舞台,意味深長地看了傅蘭迪一眼,才把臉轉向莫長川,行了親吻禮牽著莫長川的雙手感嘆道:「哎呀,長川,這麼多年不見,都出落得亭亭玉立了!上次在曼哈頓沒見到你,我不說有多遺憾了呢!」
她一提到曼哈頓小公寓那事兒,莫長川的後背就不其然地滲出了冷汗。
傅蘭迪扶著她腰的手輕輕拍了拍,示意她冷靜。上前給薛曉露行了親吻禮後,笑著問道:「母親,您怎麼回來都不跟我說一聲?這是要給我surprise(驚喜)嗎?」
「噢?」薛曉露的嘴角一勾,「dylan,那你現在到底是驚還是喜呢?」
「我……我當然是都有啊!」傅蘭迪也帶著濃濃的笑意,只是這笑臉看著像是露出了獠牙和利爪的小老虎,看著一點都不友善。
薛曉露依舊帶著燦爛的笑容,走到麥克風前,跟在場的那些熟悉的客戶道了好,發表了一番久別之後的感慨。
「她到底想幹什麼?」站在她身後暗處的莫長川保持著優雅的笑容,嘴巴幾乎沒動地對身邊一直扶著他的傅蘭迪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