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傅蘭迪還是一如往常送莫長川回家,一開門便看到了坐在客廳沙發上等著的鐘潮生。
鍾潮生訕訕地站了起來,向他們欠了欠身:「下午的事,是我冒犯了,抱歉。」
「沒事,都過去了。我明天就要回美國了,長川就麻煩你照顧了。有你這麼關心她的人在身邊,我還是覺得比較放心。」傅蘭迪大方地笑了笑,走過去伸出手。
鍾潮生伸手回握了一下傅蘭迪的手:「嗯,我會保護好小姐的。」
「那麼……我先回去了。」傅蘭迪拍了拍鍾潮生的肩,又轉過身抱了抱莫長川,「如果有事的話隨時給我打電話,我在這邊除了莫叔叔,還有些朋友,我可以調度。長川,繼續努力,我等你的好消息。」
莫長川回抱了他,眼裡似有淚光,似乎頗為留戀不舍:「嗯,我會的。」
傅蘭迪在她前額輕輕地親了一下,揉了揉她的頭,便轉身離去了。
鍾潮生站在一旁看著莫長川一直站在原地目送傅蘭迪離開,心中百味雜陳,只能不停地遊說自己理智看待,不能再弄出什麼么蛾子來。
傅蘭迪回去美國之後,莫長川的生活仿佛回復到了之前的平靜。但其實莫長川有關注一些大學方面的發布信息,她在默默地考慮著自己要走的路。
複診的時候,她有把自己的想法以及和傅蘭迪之間談話的相關內容轉述給顧詩涵,她覺得自己應該找一門有興趣的專業來學習。但如果從長遠利益考慮的話,她又覺得似乎商業相關的專業比較有用。顧詩涵並沒有給她直接的建議,畢竟這是病人自己的重大決策,只是覺得她有動力去做這些選擇,證明她已經做事有了主動性,是一次很大的進步,值得好好鼓勵讓她繼續做。作為心理醫生,她只能充當為莫長川疏導的作用,真正下決心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還是需要靠病人自己去斟酌的。
「小鍾,你有想過回歸校園嗎?」莫長川晚飯的時候突然問鍾潮生。
鍾潮生拿著鍋蓋的手一下子沒拿穩,被蒸氣燙了一下,趕緊拿到水龍頭底下沖洗。「怎麼突然問這個?」
「我覺得你明明已經考上了大學,卻因為妹妹的問題不得不休學,後來學籍也過期了,有點可惜。」莫長川一邊拿著湯匙攪拌著碗裡的湯汁,一邊撐著臉喃喃道。
鍾潮生把鍋里的燉菜裝好,端到餐桌上坐下:「還好吧……以後可以看看自考或者上個電大什麼的,雖然畢業證書會有點不一樣,但也總比沒有的好。不過……小姐你這麼問,是嫌我在這兒礙眼了麼?」
莫長川猛地抬起了眼,忙搖頭道:「我不是我沒有別瞎說!我只是問問而已!!!」
鍾潮生笑了笑,給她遞了一張抽紙,讓她把剛才濺到手上的湯汁擦乾淨。看到她反應這麼大,他倒是放心了些——要是莫長川的反應十分平靜,或是繼續拓展這個話題,他大概就會覺得,是莫長川在暗示他該離職了呢。
「我倒是覺得你比較可惜,本來家庭經濟條件不錯,能接受別人沒有資源享受的教學,卻因為這場疾病而耽誤了五年。明明挺聰明伶俐的女孩子,卻要一直接受治療住院,白白蹉跎了那麼好的歲月。」一說到這些,鍾潮生總忍不住想要像兄長一樣揉一把莫長川的腦袋,然而手還沒觸碰到頭髮,卻又像是條件反射般地縮了回來。
莫長川嘆了口氣又垂下了眼瞼:「的確挺浪費時間的,可就是無法避免地患了這病,我也沒辦法。聽說之前我去美國期間你考了初級營養師的資格證書?」
鍾潮生愣了愣:「啊……嗯……」他往莫長川的碗裡夾了塊土豆,「我大學是肯定畢不了業了,只能考些這樣的資格證書,儘量為將來工作積累一些有價值的東西吧。」
「……你那時候就有找下一份工作的打算了?」莫長川隱約從他的話語之中提取到了重要的線索。
鍾潮生微微一怔,才意識到自己的話里透露了不該透露的信息:「呃……暫時還沒……不過……早些作準備謹防不時之需嘛。說不定哪天小姐你出嫁了,也許就不需要我這樣的私人助理了……」
莫長川的臉頓時就沉了下來,放下了手上的湯匙問:「我什麼時候說過我出嫁了就不需要你了?!!!還有,我沒說我要嫁人!!!!!」
鍾潮生被她突如其來的憤怒給嚇懵了:「是是是,你沒說過……是我說錯話了……我只是說萬一而已……」
「你以前不是說過會一直在我身邊的嗎?小鍾你怎麼說話不算數了?!」莫長川忽然覺得十分憋屈,眼眶裡不停地有淚水在醞釀著。她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