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也許是……在認識你之前,我的世界裡都是圍繞著妹妹而轉,我的記憶也全都是跟妹妹有關吧……」鍾潮生撓了撓臉回答。
也是,在他過去的日子裡,無論是生活上的事情,還是打工的事情,都是與他的妹妹有關。可奇怪的是,明明他已經開始了新的生活,不再需要數著手裡僅有的積蓄過日子,也有了女朋友,可為什麼他還是只會提起他的妹妹呢?莫長川不禁疑惑。
「小鍾,你為什麼都不提你和婷婷的事情?」莫長川拋開了自己對鍾潮生的私人感情問道,「我不是站在八卦的角度問這個問題,而是我覺得,你的妹妹離開你已經有一年多了,你從前的那一段非常艱苦的日子也已經成為了過去,你不用再困擾於如何償還網貸平台的那些欠款,你的日子可以活的更自在一些。婷婷和你的感情,算是你的生活之中嶄新的一頁,可我從來都沒聽你提起過你們倆之間的事情,所以……你是忌諱著我不提,還是說你依舊沒有從那段失去妹妹的傷痛中恢復過來?」
她的這一番話,讓鍾潮生猛地一頓——他承認和沈玥婷的事情的確是對莫長川有所忌諱,但不是什麼特殊的原因,就像是普通人也不會在僱主面前撒狗糧一樣的心態。更何況,他對沈玥婷,雖然是打從第一次見到的時候開始就已經頗有好感,但沈玥婷給他的感覺就像是……池塘中的一株睡蓮,被清晨的陽光照耀著,他只想遠遠地欣賞,不想上前冒昧地打擾。他和沈玥婷開始的時候,的確是很快樂的。可過了不久他就發現,自己的感覺好像有哪裡不對。直到上次和郭梓洋談過,他才大概明白了真正的原因,但還是不知道該如何處理,就更加迷茫了。
莫長川看他沉默不語,不確定是不是自己說的話越界了,於是補充道:「呃……如果你覺得我說得讓你感到冒犯了,你可以忽略掉……我就是有點擔心你放不下你的妹妹,畢竟她曾是你在這世上僅剩的至親……」
「是我的問題……」鍾潮生忽然抬起頭,注視著莫長川的雙眼。「我有些事情沒想明白,也許你說得對,我還沒徹底放下妹妹的事,但更多的原因,還是在於我自己……不過,我可以確定的是,我對你……不是把你當成了妹妹的替代品……剛開始的時候的確是覺得這是一份工作,我應當把你照顧好。可後來我覺得,你是值得被好好對待的。」
他說最後的這句話時,莫長川覺得他的眼睛裡仿佛有著奇特的吸引力,讓她移不開雙眼。他們就這樣靜靜地相互凝視著,直到鍾潮生的手機震動了一下。
「給你的小點心吃了嗎?今天路過一家新開的甜品店看到的,做得十分别致,希望你喜歡。」是沈玥婷發來的文字微信。
莫長川收起了眼神,乾咳了兩聲說道:「我……要回去房間看看書,餐具就麻煩你……收拾了……」
鍾潮生放下了手機:「嗯,我會處理的。」
莫長川一回到房間,便整個人癱倒在沙發上——她的腦子裡竟不停地浮現起剛才和鍾潮生對視的情景,那一刻她差點就控制不好自己,想要把真相全盤托出。幸好鍾潮生的手機震動的那一下,讓她及時找回了理智,不然傅蘭迪所籌備的事情就有可能會被她毀掉!!!她雖然不怕神一樣的對手薛曉露,可她也不能當豬一樣的隊友去坑傅蘭迪啊!!!她苦惱地按揉著腦袋,不停地在心裡責罵著自己。
醫院的心理科科室里,郭梓洋正坐在顧詩涵的座位旁跟她一同分析過去六次團體心理治療的數據以及效果。
「目前看來,進步最大的是哈利。自從尼莫給過她擁抱之後,她對於自己所患的驚恐症【注】態度變得積極了不少。根據她後來所給出的反饋,她有慢慢地作出嘗試和調整。而且在最近的幾次團體治療中,她的姿勢發生了改變——從最開始弓著背,到後來整個人都能跟其他人一樣以相對舒適的姿勢就座,這是一個明顯而又正面的改變。」郭梓洋在旁邊說著,顧詩涵則在病案中記錄下他的總結。
「木頭人和畫皮呢?你覺得這次的團體治療對他們倆來說效果如何?」顧詩涵挑出幾個例子。
郭梓洋翻看著在團體治療中記錄的筆記,回答道:「木頭人是有進步的,不過他的變化來得比較慢。我每次都有記錄他上洗手間的頻率,最近有所降低。但每當需要他發言的場合,他的回應都是不夠積極,還需慢慢提高;至於畫皮……」
「沒有變化。」顧詩涵不禁眉頭深蹙。
「她雖然每次都坐在座位上,看上去好像心不在焉,實際上一直在仔細地聆聽。」郭梓洋根據他做的筆記發表著個人看法。「但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