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蘭迪洗了個澡,把一身風塵僕僕洗得乾乾淨淨,又去酒店附近的花店買了一束新鮮嬌嫩的洋牡丹,帶著洛書儀口中的「精心挑選的禮物」,打車來到莫長川的公寓。
去她家的路上,傅蘭迪想了各種不同的開場白,要怎麼說才能顯得不突兀。結果想了一大串,都好像沒有哪個特別靠譜的。看來也只能碰運氣,莫長川不像他以往喜歡過的女孩們,思維方式都不太一樣。
毫無懸念地,開門的是鍾潮生。
傅蘭迪立刻堆起了一個慣用的笑容說道:「hi,小鍾,好久不見了!」
鍾潮生愣了一下,忙退到一旁讓傅蘭迪進去。
半年多前的事情,讓他們三人都頗為尷尬。那時候莫長川的腦震盪剛好一些,終於不再是恍恍惚惚的狀態,卻因順行性遺忘症而把她對傅蘭迪的親昵而忘得一乾二淨,也讓傅蘭迪曾經懷有的希望如同泡沫一般幻滅。
「小鍾,誰啊?」莫長川剛洗完澡從房間裡出來,聽到了門鈴聲好奇地問道。
腳步由遠及近,傅蘭迪的心情也隨之變得緊張起來,開始不自覺地握緊了手裡的花束和禮物手提袋上的繩子。
眼神對上的那一刻,莫長川驟然愣住了。許久,她才回過神來:「你……來中國了啊……」
雖然是意料中之事,但相對無言的感覺真的……超級尷尬……
鍾潮生偷偷瞥了一下二人的反應,覺得這麼膠著下去只會更加尷尬,於是乾咳了一聲說道:「那個……傅先生,請坐。喝茶嗎?」
「啊……白開水就好……」傅蘭迪的動作都顯得有些僵硬,像是四肢不協調似的,好不容易才把自己挪到了沙發邊上。
莫長川也走過去在另一邊坐了下來,極其不自在地問道:「什麼時候到的?」
「今天……」傅蘭迪訥訥地答道,看到手上還拿著的花束,又站了起來,遞給了莫長川:「啊……這是……送你的……」
莫長川接過他遞過去的花和禮物手提袋,習慣性地說了句「謝謝」,坐下來低著頭又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鍾潮生給他上了一杯白開水,站到了莫長川的身後,場面再度陷入了無限循環的尷尬境地之中。
這種安靜得只聽得見樓下汽車鳴笛聲的情景維持了許久,傅蘭迪才忍不住打破了沉默:「……你……不打開看看嗎?」
莫長川愣了一下,鍾潮生過來接過她手裡的花拿去廚房,打算用花瓶插好。莫長川這才低下頭,盯著那最熟悉不過的藍色手提袋。她從手提袋裡取出了一個同樣顏色的精緻的絨布盒子,解開了繫著漂亮蝴蝶結的白色絲帶,打開了那隻經典又昂貴的盒子。
盒子裡是一對細長型的鉑金耳釘,兩頭分別鑲了一顆稍大一點的白鑽,中間的直線則由四顆小一些的白鑽鑲嵌。如果不是豎著放的話,她大概會以為是根骨頭。
「這是……?」莫長川覺得傅蘭迪應該不會選根骨頭給她,一臉的疑惑。
「這個設計是鳶尾花枝,是他們家的一個系列。鳶尾花的花語是『我很想念你』。」
話還沒說完,莫長川差點嚇得把盒子扔掉,身後的廚房也傳來了鍾潮生不小心碰倒花瓶的聲響。
傅蘭迪被他倆這動靜弄得十分無奈,只能扶額道:「你們倆這麼誇張嗎,我說話不都一向這麼直接的麼……」
「這……」莫長川哭笑不得,「你這叫露骨……更何況……」
「更何況小姐根本沒有耳洞。」鍾潮生終於忍不住,衝著傅蘭迪那邊說道。
「嗯?沒有嗎?」傅蘭迪伸手就想撥開莫長川的頭髮看她的耳朵。
鍾潮生立刻就扔下了手上用來修剪花枝的剪刀,衝到莫長川的身前擋住了傅蘭迪的手:「傅先生,難道您沒發現,小姐從來沒有佩戴過耳飾嗎?」
傅蘭迪的手定在了半空好一會兒,才懨懨地收了回來。
「還真的沒發現。」他尷尬地笑了笑。「你們倆……在一起了?」
莫長川被他這麼一問,臉一下子就紅了。鍾潮生臉皮比較厚,但也沒回答,只是用手攬過莫長川的頭靠在身旁,溫柔地看了她一眼,輕輕地點了點頭。
果然還是沒有自己的位置啊……傅蘭迪在心中嘆息,但幸好他早就已經有了心理準備,才不至於像上次那麼難以接受。
「明白了,」傅蘭迪無可奈何地答道,「我和莫叔叔會儘快解決我家裡的事情的,所以……」他微微頓了頓,失望的眼神很快就被遮掩起來,對莫長川說道:「你很快便能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