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挽少帝眼眸怔然,突然明白她今天的怪異,微抿著唇看她,「你該不會以為我殺了你父親?」
「難道不是嗎?你的所有動向都表明是你害死了我父親!」赫連芊情緒激動起來,厲聲指責他,「北挽昊,你簡直人面獸心,若不是當初我費盡心思救你你能活著回來繼續做你的大長子?!」
「……」
「可你是怎麼回報我的,殺我父親,欺騙我、禁錮我!」赫連芊心裡恨透了他,從來沒有這麼心痛過,簡直要死掉了一般:「你們北挽為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現在我落在你手裡,你準備是把我身上的血抽乾,還是別的用處?」
「我沒有殺你父親,也從未想過動你。」
「事到如今,你以為我還會相信你的鬼話嗎?我父親死了你就以為死無對證了是嗎?」
「我不知道你從哪裡得來的消息,我不奢求你能信任我,但你父親的死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
「如果放在以前,我或許會相信你的話,可是現在我不敢了。」
「是不敢,還是從來沒有試著相信?」北挽少帝眼眸深諳徹底。
「我相信過,可是代價就是我變成了這樣,你讓我從一個高高在上的赫連少主,變成了如今卑微的一顆棋子。」赫連芊淚流滿面,充滿恨意的眼睛吞噬著她:「如果沒有你的出現我不會變成這樣,我不會失去疼我愛我的父親,不會失去高高在上的身份……你的出現改變了我的一生!」
「……」北挽少帝微隆起好看的劍眉。
聽到赫連芊的指責,他心裡難受得猶如千萬根鋼針穿過一般。
如果沒有他的出現或許這些真的不會發生……
「北挽昊,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你不是在意這個孩子嗎?」
「你想做什麼?」北挽少帝看她狠厲的眸子,心中有些擔憂:「我解釋過了,如果你覺得心裡有怨可以沖我來,不要傷害無辜的人。」
「無辜的人?」赫連芊不屑地冷笑,「你剛才還為了你的兒子威脅我,難道不是拿那些無辜的人?」
「……」
「北挽昊,我恨你,我不會讓你如意的,我要讓你生不如死!」赫連芊像是被復仇的女巫俯身,從她眼睛裡可以看出仇恨正在逐漸吞噬著她。
北挽少帝的心像是被丟棄在寒冷的冰河中浸泡,那種冷從腳直至頭頂,從未覺得這麼冷過……
「再解釋一遍,我沒有殺你父親,我承認當初的確是為了血瞳秘術才來到漠北,可我從未想過要傷害你。」
「這都是你的藉口!所有殺人犯都不會承認自己殺過人!」
「你當真有這麼恨我?」
「是!我現在非常恨你,我恨不得你去死,恨不得把你千刀萬剮——」
北挽少帝面色微變,英俊的眉峰蹙起,紫眸有些難以置信地看著她……
赫連芊充滿恨意的眸子瞪著他,繼而幽幽轉變得垂下睫毛往下看——
不知何時她手中握著一把匕首,此刻正直直地插在他胸口處,鮮血立即蔓延地湧出來,滴在純白色的被單上……
赫連芊臉色猛然大變,握住手柄的那隻手無助地顫抖著猛然鬆開。
「北,北挽昊……」赫連芊驚恐地看著面前臉色蒼白的男人。
北挽少帝單手捂住傷口邊緣痛苦地看著她,他已經感覺不到傷口的疼痛了。
他怎麼都沒想到赫連芊恨他能到這地步,已經到了拿刀親手殺了他……
赫連芊被他的眼神看得心裡發慌,「是你不躲開……」
她嘴上說恨他,可是心裡……沒有想過要殺了他,她做不到。
赫連芊說的沒辦法報仇從來不是因為自己做不到,而是……換做北挽少帝,她下不去手。
北挽少帝眼眶微微紅起,「原來……你已經恨我到這種境地了……」
赫連芊瞪著眼睛,微咬著下唇。
她也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這匕首是在赫連城房間發現的,她一直隨身帶在身上,藏在枕頭下,沒想到剛才情緒激動間竟拿出來——
北挽少帝深諳的紫眸看了她一眼,拔出那匕首,捂住胸口的傷口,緩緩站起身。
鮮紅的血液從他指縫中流落,順著衣服滴落在地上,觸目驚心……
赫連芊坐在床上僵硬地看著他像是遲緩的老人,沒走多遠高大的身體猶如被擊倒的大象,沉重地倒在地上——
赫連芊的心猛然揪痛,立即下地奮不顧身地跑過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