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面男人抿唇不語,一直保持著那個姿勢,從未變換過。
伊希婭舉起杯子,「給,我們倆喝一個吧。」
北挽君嗓音悶悶地道:「你不是不讓我喝酒?」
「……」伊希婭輕抿唇一笑,「可你瞞著我也沒少喝啊。」
「胡說!我一直都很聽你的話,認識你之後就沒碰過酒。」
「那我怎麼聽說在我離開的那三年裡,你喝酒差點都酒精中毒了?」
「……那是個意外。」北挽君不服輸地反駁。
伊希婭單手覆在他冰涼的拳頭上,輕包裹著他的手:「你不用著急著解釋啊,反正我都明白的。」
在她離開那三年裡北挽君是最難受的那個人,每當夜幕降臨他的思念不亞於她,在他意志低沉的情況下怎麼能不喝酒消愁?
歸來後查爾德都說他有一次喝酒嚴重到酒精中毒,幸好發現的及時,否則他都能被酒精燒死。
從那後伊希婭就不允許他喝酒了,凡是含酒精的東西都不會讓他碰。
「來吧,陪我喝一杯,我知道你也很想喝。」
北挽君心情不好,抬起手托起高腳杯,與伊希婭杯子碰了一下,一飲而盡。
「今天的晚上的月亮好美。」伊希婭抬頭看了一眼月光皎潔的明月,「好像我們從認識到現在,都還沒有像現在這樣坐在一起賞月。」
「……」
「這月亮只有在中秋節的時候才會出現,沒想到今晚我們還能看到這麼美的夜。」
北挽君默不作聲地給自己倒了一杯。
「還記得我給你講的中秋節由來嗎?在我們中國每年中秋都要與家人團聚的。」伊希婭指腹撫摸著杯麵,輕抿著唇猶豫道:「我知道你心裡不好受,但你不覺得拋開這些令你自責的想法,你應該高興才對。」
「……」
「至少你父親還在,在這個世上你還是有親人存在的。」
北挽君深諳的紫眸在月色下褶褶發亮……
「這是上天給你最好的禮物了。」伊希婭微微吸口氣,看向遠處的明月:「慈母手中線,遊子身上衣。臨行密密縫,意恐遲遲歸。誰言寸草心,報得三春暉。」
「……」
「這首詩的意思是,慈母用手中的針線,為遠行的兒子趕製身上的衣衫。臨行前一針針密密地縫綴,怕的是兒子回來得晚衣服破損。有誰敢說,子女像小草那樣微弱的孝心,能夠報答得了像春暉普澤的慈母恩情呢?」
北挽君目不轉睛地抿唇又喝了一杯。
「這次我不勸你了,因為我知道在你心裡已經有了答案。」伊希婭給他倒上酒水,「現在你要做的就是報答他們的生育之恩,和那份來之不易的親情。」
之前伊希婭看北挽君如此介意他父母,以為真的是他父母拋棄他雙雙殉情,卻沒想到這之後的故事竟然是這樣的。
靳斯理說當年若不是北挽少帝堅持逼赫連芊生下北挽君,恐怕這個世上就不會有他這個人了吧?
如果當年赫連芊不為了北挽君放棄報仇,而是繼續蔓延心中的仇恨,那北挽君一定是犧牲品。
「我要感謝少帝爸爸還有赫連媽媽,如果沒有他們,恐怕我就遇不到你這麼好的男人了。」伊希婭抿唇笑得美艷,仰頭一飲而盡。
北挽君思緒萬千,全部感情像是濃縮在這杯酒里,薄唇抿啟一飲而盡。
……
伊希婭第二天醒來後發現自己躺在床上,外面太陽已經升起很高。
房間裡就只有她一個人,小司夜大概已經起來了,北挽君也不在。
抓了抓長發起身去浴室洗漱一遍,傭人臉上掛著微笑進來:「伊小姐,午餐已經給你備好,是否現在用餐?」
伊希婭看了一眼時間,已經是中午十一點鐘了。
本以為中午北挽君和小司夜會出現的,沒想到她一個人都快用完餐了,兩人還不在。
經過她追問,傭人把知道的一一匯報給她:「大少爺一大早就跟查爾德大人出去了,臨走前特意吩咐等伊小姐您醒來用餐。小少爺醒來後去了家主那,這個時間不回來,恐怕是在那陪家主用餐。」
伊希婭拿起餐巾優雅地擦了擦嘴角,明亮的黑眸暗淡。
昨天本想陪著北挽君喝酒安慰他,沒想到很久沒碰酒的她很快就醉了。
一大早上就出去,如果她沒猜錯的話,應該是答應靳斯理去救北挽少帝了吧?
北挽君的性格她了解,這個